他的血亲面色严肃,点了点头。
他不断尝试着。
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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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王皱起了眉头,随后,他少见地拿起了自己的传感器读数,开始观察自己手下两个大连的进攻情况:第三大连的势头要稍稍颓靡一些,他们刚刚撕破了杜兰最后的皇宫【猩红要塞】的外侧防线,就被一支及时回援的杜兰机动部队突袭了身后,现在,第三大连的狼主正带着他的战士在墙垒与战壕中来回穿梭,击毁着那些坦克与装甲车。
他也没资格去考虑。
但现在,他有不得不打破它的理由。
黎曼鲁斯骂骂咧咧地把手中的数据板扔了出去,然后他从地面上拔起了自己的【克拉肯之噬】,抬起头,闻了闻鲜血与风的气息。
又是第十三大连。
直到一名战士的通报来到了他的面前。
庄森正伫立在这间已经被清空的房间内,等待着某个人,而他的面色并不好。
杜兰的士兵在这里严阵以待,但是士兵的数量却并不多,三支小队径直撞向了守军的盾墙与盔甲,在这间狭小却精妙的庭院里点燃了战争的火焰。
【约林那个王八蛋在干什么?】
庄森没有说话,他保持着沉默与思考。
卡利班的雄狮停顿了一下,他闭眼,然后再睁开,某种问询的视线对准了摩根的瞳孔。
他还记得那一天:长夜漫漫,冬风抖擞,大堂中央的炉火烧的正旺,甚至让人感到某种虚假的闷熟,人与酒杯的影子被火光投射到墙壁上,变换着形状与动作,就仿佛一场随意而为的默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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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更【文雅】的问题:征服杜兰所需要的手段、这个世界日后的恢复工程与缴税情况、还有这种充斥着暴力与仇恨的开疆拓土会不会埋下隐患……
约林杀死了四个对手,他的小队则是损失了两个人,还有一个新兵的胳膊已经整个的断掉了,狼主顾不上那么多,他匆匆轻点了一下人数,便一头钻进了已经化作半个废墟的关押室中,在他的心中还残存着一些可悲的侥幸,一些连他自己都知道有多么可笑的侥幸心理。
这样的日子让所有的太空野狼都陷入了一种永无止境的烦闷与痛苦之中,更不用说他们还要无时无刻地忍受杜兰暴君通过星际广播所扩散的尖声嘶叫。
他一清二楚。
他只需要做到这些。
“我不清楚,但是应该……没关系?”
约林走进了这个建筑,这里大致是一座剧场一样的地方,这倒是解释了它的精美装潢与典雅格调,但狼团完全没心思在乎这些,它们踩过那些名贵的织毯与座椅,来到了这个剧场的最中央,那里此时正悬挂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笼,而里面则是关押着一头足以让任何阿斯塔特心生忌惮的怪物。
银发黑铠的女王推开了房门,她的目光与自己的血亲有了短暂的接触。
他带着他的战斧,三个小队,还有他的两颗心脏都无法承受的罪恶感。
他曾以为那一切已经消失了,但现在,它卷土重来,妄图摧毁鲁斯的军团。
黎曼鲁斯咆哮着,放肆着,喜悦着,努力让自己像是一个真正的芬里斯人,一个真正的太空野狼那样,在这场酣畅淋漓的屠杀中得到真正的快乐。
数个月以来,他和他的军团漫无目的地在无数个星系间游荡,在一场场零敲碎打的战斗中积攒着杜兰的情报,在与无数计划之内或者意料之外的对手轮流厮杀:杜兰守军、杜兰舰队、绿皮海盗、灵族海盗、还有各式各样的异形所组成的盗匪军团……
秘密必须被隐藏,直到解决办法出现的那一天,他不知道解决的办法会是什么,又会出现在哪一天,他甚至不知道它到底会不会出现,他所能做的只有掩盖这一切,直到生命的尽头。
他正是在那一天,立下了自己的誓言,立下了最简单也是最神圣的言语:他的剑锋将永远只为鲁斯族之王而挥舞。
狼主轻声的嘀咕着,他率先冲过了最后的一段走廊,一头撞进了那尽头的庭院之中:这里就仿佛是一座寺院或者神庙,四面的墙壁上雕刻着各种各样的,让人不安的怪物。
这是一次背叛。
他是鲁斯的第一批战友,整个第十三大连都是如此,当全父来到了芬里斯,想要带走他的子嗣的时候,他们不愿意就此离开他们的君王,从而失去自己的誓言,与错过苍穹之外的燃烧神国。
约林—血吼正在撕咬着杜兰的防线。
而就在同一瞬间,在狼主的头盔内部显示屏之中,赫然蹦出了那已经狼化的第六军团战士与刚刚的一幕。
第三个身份比第二个更重要,而第二个身份比起第一个也是重若千钧。
【我们走。】
约林看向了一旁的布拉维耶。
“我找到它了。”
他很快就得到了回答。
他是黎曼鲁斯,太空野狼的主人,也是帝皇亲选的刽子手。
而侥幸,终究是侥幸。
“管不了那么多了。”
数十台爆弹枪口对准了眼前这个不断嘶吼与咆哮的怪物,狼主强忍着心中的愤怒、悲伤与恶心,轻声低语着告别。
【这是伱自己的事情。】
摩根笑了一下,没有更多。
在她的身上,似乎散发着某种比庄森更为暴躁的情绪。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