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茅草棚子,里面铺满了厚厚干茅草,简华和木野相隔着两尺距,并排躺在干草堆上。
“我告诉你啊,这因为是外头,你才可以睡在这里的。”简华的语气很凶恶。
“嗯,谢大巫给我一个保护你的机会。”木野的声音暗带着笑。
“等回了炎族,你还是要睡回去的。”简华握紧拳,听着自己的心跳声,呯呯呯,响成擂鼓。
“大巫,你知道不知道,你很像一种水里的小东西。”木野的语气带着诱惑。
他伸展四肢,找了个很是舒服的位置,在干草上蹭了蹭脸颊,深嗅一口旁边传来的幽香。
“什么小东西?”紧闭着眼,告诫自己快快睡去的简华一个没憋住,转头望去。
他的眼在黑暗中发亮,亮得简华不敢直视。
“这个小东西呢有两只大脚在前面,还有八只细腿在后面,在水里爬动时呢,是横着走的,模样特别的神气,好像水中的霸王一般,可要是你伸手在它背壳上按住了,它就一点法子都没有,拼命划着它的后腿,左舞它的前腿也不行,右舞它的前腿也不行,在我看来,它的神气,它的霸王般的样子都是假的,都是装出来的。”
什么,竟然说她像螃蟹,还什么神气是装出来的。简华恼羞成怒,伸了一脚去踢他,却被他一手抓在了掌中。
他轻笑。
简华咬唇,只觉得一颗心欢乐得如同气球一般,直往天上飞去。
“你放开。”她动了动脚。
“不放。”他用双手去摸她的脚,小小的,好像还没有他一个手掌长。
“我的脚可臭啦,要熏死你。”她低笑。
“熏死我也喜欢。”他挠她脚心。
简华受痒,咯咯地笑,笑声如同一只小母鸡般,“你再不放开,我要生气啦。”
“不放,不放。”他把她的一条腿搂在怀里,紧紧抱住。
“你是狼崽子吗,还要粘着母狼。”她糗他。
“你是母狼吗,这只小母狼好凶啊,不过,再凶我也喜欢,就是不放。”
他耍赖,如同橡皮糖,在炎族人面前的稳重早不知抛到哪个角落去了。
“再不放,我也呵你痒。”简华扑了过去,张了双手去挠他脖颈,胳窝,上下其手,还偷偷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流口水,身材真是好啊。
木野配合地呵呵直笑,在干草铺上滚动,滚啊滚啊,就把简华压在了他的身下。
他的眼睛更亮了,幽幽的,在黑暗中恍如两个星子。
简华咯咯地笑,笑啊笑啊,觉得不对了,他好重,完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好像还有个硬硬的东西抵着她。
他的呼吸渐渐粗重,一双手摸在她的腰上,是在衣服内,烫得那块肌肤上要烧起来了。
学医的简华怎会不懂抵着她的是什么,这下不敢动了。笑声慢慢停了,她艰难道:“木野,我还不想,我,我没准备好。”
他默,在黑暗中定定看着她。
好像看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他慢慢把头低下,靠在她的颈窝,呼呼喘气。
简华真不敢动了。
一点点平静下来,他翻身,回到原来的位置。他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低低的,“简华,男女交/合是心甘情愿的,我会等你。”
简华呼了口气,翻个身背对着他。
“别离那么远,我可不像那个粗蛮的狼眼。你这只水中的小东西,永远不需要怕我。”
简华感觉此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翻过身,离得他近一些。
木野望着她闭目的样子,轻轻一笑,痴痴看了很久都舍不得合上眼。
春季的夜风吹在身上很凉,木野站在小溪边,听着在静夜里愈发分明的流水声,右手攥得很紧。他几次举起手,又放了下来。
在他手心攥紧的,正是一个小小兽皮包,里面装着狼猛如同玩笑般送给他的两颗合子。
他说了,要让她心甘情愿的,那根本就用不上这东西,并且她那么讨厌男人粗鲁对待女人,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个,她肯定会讨厌他的吧。
木野的手举起,胳膊抡起一个圆,手心中的小小兽皮包就被抡了出去。他转身而走,一步,两步,三步。
脚似有千斤重,下面的步子怎么都迈不开了。木野一个转身,飞跑,起跳,迈过了小溪,扑进长草丛中,一通细找,终于把这个小小兽皮包又攥在了手心。
如同怀里揣着一颗炸弹般,木野红着耳根,垂着脑袋,又轻轻走回了草棚。
简华睡得正香。
大河边的春季交换大会场地上,各部落草棚前都燃着大大火堆,而其中又以有陶部落的火堆最多,最大,燃得最旺,照得那一小片地方的天空都亮了些许。
几个壮汉围坐在一个火堆前,有人鞣制着兽皮,有人磨着石刀,更有人吃着烤肉,可这几人不约而同竖起耳朵倾听旁边一个大草棚中传出的凄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