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时太阳已经与地平线平齐,放出赤红色的光辉,云彩如火焰般在这赤红中燃烧着,茱蒂的影子似乎被这赤红点燃,路上我们言,但确实可以看出她的她脸上的阴霾已经被一扫而空,她紫色的瞳孔终于绽放出光辉。
回到医院,护士同昨天一样,殷勤的领我到少女的病房处去,与昨日不同,我丢给了护士一枚银币。打开房门,病房仅有阿蒂拉一人,站在窗边,望着夕阳,手中的水晶在赤霞的照映仍然放着蓝光。
少女转过头,泪花映着夕阳,紧紧握着水晶:“消失了......”
片刻前,阿蒂拉坐在床边,努力的看着那本自己不能完全看懂的书,甚至有些字根本就不认识,但是印在纸张上的文字似乎有特殊的魔力,吸引着这个如同白纸般的少女,她如此的认真的,以至于隔壁床位的“病友”到她身旁都完全没有察觉。
“小姑娘,现在读这本书对你来说太早了。”尽管那位“病友”的声音很轻,很灵空,但阿蒂拉还是被吓得“呀!”的一声,书都掉到了地上。老人弯腰捡起书,轻轻的放在枕边,眼中闪着柔光:“要不要陪我说说话?我可以给你讲讲不属于这里的故事。”
少女看着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放下了戒心,坐到老人身旁老人摸摸少女的头:“呵呵,真乖,你来自哪里?”见阿蒂拉脸色变差,老人话题一转:“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那里四季如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夜里繁星似锦,明月照耀,那里雨水是甘甜的,空气中也夹杂着淡淡清香,住在那里的人们各个安居乐业,人人平等。他们十分团结,诺一个人有什么困难大家都会一起帮忙。每日一起劳作,从没有人会偷懒,每到收获季,大家都会把今年所得产物汇聚到一起,然后平均分给每一个人,生活在那里的每一个人没有一个是不幸福的,那里就是乐园。我曾经就生活在那里......”
阿蒂拉听的入了迷,却还是插了句嘴:“那里那么美好,你为什么还要离开那里?”
“哎——”老人看了眼窗外:“后来北边来了一大群野兽席卷了乐园,给乐园带来了灾难,最后乐园的人们合力赶跑了野兽。但是我却在与野兽的战斗中找不到回到乐园的路了。”
少女看着老人,问:“那里是你的故乡,你想回家吗?”
“当然想回家了,奶奶我呀,马上就可以回到故乡了。”老人摸了摸少女的头:“不过在回家之前想听听你的故事。”
“为什么是我呢?”少女问。
老人笑着对少女说:“因为,你长得像我的一个女儿,她已经和我失散几百年了.......”
虽然阿蒂拉年龄小,但她很清楚,老人讲给他的故事是童话般的结局,现实肯定十分残酷。她也知道,眼前这个慈祥的老人已经命不久矣,现在这个状态大概是回光返照吧,或许老人已经看到走马灯了。阿蒂拉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说:
“以前我的家在北方的一个村子里,家很大,有妈妈爸爸还有一个姐姐,家里还养着一条狗,虽然只有四年,而且记忆还很模糊,但是那段时间是我最美好的时光。一天夜里,叛军来了,妈妈抱着我跑,一直跑......之后才知道只有我和妈妈幸存下来,后来我们一直以乞讨要饭为生,四年前我和妈妈来到这座城市,在造纸厂找了个工作,本来生活已经稳定,可妈妈却在去年得了肺炎,久病不治,后来我发现时已经晚了,就算花光所有钱都不见好转,我当时就想就算是死我也要治好妈妈,可是去大医院需要很多钱,可我家已经没有钱了,于是我顶替妈妈到造纸厂工作......但......还是入不付出,然后妈妈就自尽了......说就是死也不能拖累我,还让我好好活着......我......妈妈......妈妈怎么可能是累赘呢!”少女脸颊不停淌着热泪,缓了缓才说:“最后我也病了,那个老板就以我耽误工期为由把我卖给奴隶贩子了......”
老人替少女擦拭眼泪,眼睛变得黯淡:“为了不拖累女儿......可我却明知病治不好还在这垂死挣扎,茱蒂为了我的病已经快跑断了腿......自从大女儿玛丽失踪,我就没给过茱蒂像样的母爱,可茱蒂还......我果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
老人走到窗边晚霞照耀她双眼透亮,少女站在老人身旁:“奶奶你一定是还想再见大女儿一面才非常努力的想要活下去吧,才和不治之症搏斗这麽久,我虽然还小,世界上还有很多我不懂的事情,但在我看了,您确实是一个伟大的母亲。”
老人不可思议的看着少,笑了:“今天夕阳真美。”那一刻老人似乎回到年轻时的模样,然后化作一道光,随着夕阳消散了,留下一颗水晶放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