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已经轻得听不见，只剩唇形还在固执地开合。</p>
最后一刻，他试图凝聚实体触碰她的脸，却在二人指尖即将触碰到，彻底破碎成万千光点。</p>
<i>灵萝</i>应龙——</p>
她发疯般扑进那片光雨中，嘶喊着张开双臂想要拢住它们，可那些光粒却穿透她的指缝，穿过她散乱的长发，如同嘲弄般在她眼前升向漆黑的苍穹。</p>
灵萝跪倒在地时，她喉咙里滚出不成调的呜咽，伸出的手却再也抓不到他，她红着眼，泪如雨下。</p>
修言扶着她虚弱的肩膀，怕她支撑不住地倒下。</p>
不多时，第一道光点亮时，整个洪荒为之震动。</p>
眨眼间，万千星辰重燃，比从前更加璀璨。</p>
新生的夜空格外明亮，金色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神域方向。</p>
神域停止了崩塌，新的星辰之力通过神弓流向四面八方，修补着天穹的裂缝。</p>
新生的星辰照耀神域，星月面色有些苍白地扶倚这殿门，另一只手中藏着偷取出的一缕应龙神识，将它小心地收好，避开天道眼线。</p>
她的目光深深地望着灵萝伤心的背影。</p>
手心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颤抖。</p>
是紧张，或许也是欣慰。</p>
新星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她，灵萝悲痛欲绝，近乎窒息的心口，那里空荡得可怕，仿佛随着他的消散，连她的心跳都一并被剜走了。</p>
净渊来到星月阁，看到灵萝跪坐在地，被修言握着肩扶着，撕心裂肺的痛哭。</p>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灵萝—— </p>
她向来灵动狡黠，哪怕被抽离情念，也只是一片平静的空白，可此刻，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砸在冰冷的地上。</p>
净渊沉默地看着，胸口翻涌着酸涩与妒意，却又在看到她崩溃的模样时，化作一片钝痛。</p>
应龙献祭，化作万千星火，坠落的星辰一颗接一颗重新亮起，黯淡的夜空再次被点亮，璀璨如初。</p>
陌离俯瞰祭坛，脚下阵纹仍泛着暗红的光，三族之人跪伏在祭坛边缘，瑟瑟发抖，骨节分明的手上缠绕着一条小黑蛇。</p>
“尊上，星辰已亮，星月神弓应当无恙…这祭坛，还要继续吗？”</p>
隐族长老声音发颤。</p>
陌离凝视着祭坛，没有立刻回答。 </p>
他缓缓抬眸，眸底倒映着重新璀璨的星河，不多时，深处取而代之的，是堕落深渊的暗流。</p>
有疯狂。</p>
有不甘。</p>
有执念未消。</p>
良久，他低笑抬眉道：</p>
<span>陌离</span>要。</p>
星辰已亮，她可以活，但他要的——</p>
是她彻底的自由。</p>
纵使屠尽三界，纵使背负永世骂名，他也要她，不再为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