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了,香掌柜的让师父师姆放心,保管处理的干净。”
楚江一听,难道是直接给杀了?不由得迟疑,他从医这么多年还真的没有亲手杀过人,这间接杀人也是一样,可若刘大不处置了,死的就是他楚江,整套计策是出于自保的前提,不得已而为之。
“师父,您就别想太多了,那刘大不是个善茬,节度使大人一定能更好的用他,若他听话服从,节度使大人又怎么会要他命?”
楚江颔首。
“可是,师父,那周琅明显对师姆不怀好意,就这么让他们俩呆着……”扶风很是不认同楚江出来,但看见楚江鼓起的太阳穴和紧紧皱的眉头渐渐没声儿了。
晦暗的烛光里,周琅视线逐渐清晰,看着站在自己对面,那一张绝色容颜忽明忽暗,那对眼瞳没有任何柔光在其中,甚至阴森乌黑的不见底。
“晴方……我……你没事吧?你快给我解开绳子,我带你走……”周琅嗓子沙哑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舒晴方手指夹着一颗解毒丸:“你刚刚吃了解毒丸,死不了,诓我救你还是免了吧。”
周琅见他语气生冷平淡,背脊麻麻的爬着冰凉的毒虫般的诡异,吞咽口水,大喘气儿几次后竟然哭了。
“是我对不起你……方方……求你原谅琅哥哥吧……都是琅哥哥的……”周琅地自容,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他不怪舒晴方,他只恨自己。
幼年时候两小嫌猜的昵称,舒晴方听着浑身都不对劲儿了像是被染了什么脏东西似的,气性一上冲前挥手。
“啪——”狠命的耳光落在青年脸上,面如冠玉的青年脸立刻肿了,嘴角溢出血,脸颊边被护甲剐蹭出了一道深深的破皮儿血痕。
“哈……哈……”舒晴方一阵阵气喘,眼睛渗满了泪,恨不能吃了周琅的肉喝周琅的血也难解很,打人一点都不够纾解他的仇恨,而且手也相当痛,用尽力气的一耳光拍的他手心儿生疼。
“如今你的命攥在我丈夫手心儿里,可不是要痛哭流涕的求我饶恕你吗?周尚书家的二少爷,二爷,你真是够有骨气的,你若对我们舒家一坏到底我还敬你敢作敢当,如今你这副屁滚尿流的样子,真是让人不耻一哂。”舒晴方缓缓拔下簪子,用烧蓝珍珠凤凰牡丹耳挖簪尖锐的一端,抵在了周琅的喉头,意识般的逗弄鸡猴般划拉着。
周琅满心满口的苦涩,通红的眼睛闭目:“方方,都是我的,是我害的你变成了这样,你要杀要剐,我都受着,我毫怨言,我只求……只求你能原谅我……”
舒晴方柳叶眉猛地竖起,大眼睛瞪的墨琉璃珠一般,亮的惊心病媚,自带一股戾病娇气:“我告诉你,我就是要让你为我所用,你若不能为我所用,我会慢慢折磨你,四个月,看着你痛不欲生的死去。”
周琅睁开眼睛,嘴角一抹苦涩的笑:“方方,我本就亏欠你良多,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不会伤害你,你其实不必如此。”
“你少说废语,让你做什么你就去做什么,让你说什么你才能说什么,如若不肯?我耗费的不过是个骨灰坛,不,我连骨灰坛也不多费,直接把你烧了喂畜生,你记住了。”舒晴方的簪尖儿在周琅喉头划开小口子,血液顷刻流淌。
周琅疼的一个哆嗦,咬牙:“记住了。”
“很好,那么,我说个最为重要的事情,你务必给我记牢了,在我夫君面前,不许叫我方方,更不许提我与你曾有婚约的事情,更加不能提过去幼时的事,周琅,若你提一个字,一个字,我立刻命虞棋宰了你哦~”舒晴方眨了眨带笑的大眼睛,说的话甚至还很温柔平和。
周琅却感觉到恐怖,他感觉舒晴方的眼里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反而带着一股子疯魔执拗劲儿,完全是个双面人,变化难以捉摸,根本他和认识的从前的小未婚夫郎不是一个人。
何况,从前他们愉快的童年相处,同塌而眠,同上学堂,难道真的都那般低劣吗?也有美好的时候啊,他也是身不由己,周家也是身不由己啊。
“你还有什么要求,我一并都做到,只希望能补偿你万一……”周琅难过的道。
他愿意去死,只希望能回到过去,谁能把他的晴方找回来?他最心爱的人……
舒晴方抓过身看着摇晃的烛火:“工部尚书中立派,我要你说服你父亲加入宰相一派,在宰相一派里听我的指令,待我和我夫君到京城后,随时听候我夫君差遣,我不防告诉你,镇北王与宰相早有纠葛,新皇信任谁,站队若一步,你周家照旧得走我舒家的老路……”
周琅越听越心惊肉跳,舒晴方这是要搅乱党争还是要颠覆整个朝堂?
听了舒晴方的吩咐后,周琅表示都会办到,舒晴方便命令虞棋给周琅松绑,自己和碧桃提前出去了。
“我的侍卫刘大呢?”周琅甩下牛筋绳子问虞棋。
虞棋如同石雕似的,声音透着森寒:“是公子的吩咐重要还是你的侍卫重要?真那么在乎,奴才也可以送您去和您的侍卫在一起。”
周琅一把抓住了虞棋的衣襟,文弱书生出身的他此时被惹毛了:“他是我奶姆的儿子!我的奶兄!你们杀死了他?”
“瞧您这话说的,因为您们周家需要平步青云,我舒家满门灭族,二公子十三岁受尽折磨痛苦也没您这么义愤填膺。”虞棋拍开他的手,整理了一下衣襟。
周琅艰难的吞咽口,喉咙像是被砂纸摩擦遍,带着血腥味儿:“解毒丸,你家公子说给我两丸。”
虞棋蔑视的瞥他的神态,拿出两粒包好的丸药:“你也别想着能配出这药来,就算你凑巧走运找齐了药,但你却永远也找不到药引子,全天下只有我家主君主姆有。”
周琅深深的看着手里的药,握紧了,转身离开。
碧桃这等胆小嘴大的,也开始筹谋了。
“虞叔,您说那周琅可靠吗?他到底不是老爷,并非真心爱公子,万一那解药……”碧桃出言提醒。
他的意思很明显,直接杀了,毁尸灭迹,孤叶镇这样的小地方,楚江自然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
虞棋也在忧患中苦思,但随即想清楚了:“目前,此法是上上选,为何要选下?那周琅惜命的很,就算不做事,也断然不敢把公子的身份泄露出去。”
楚江忍着不快,照旧坐堂看诊,督促学徒们学艺背汤头歌,催促佣人收拾行李。
“先生,我家公子觉得伤口很痒痒,又痒又痛,您快来瞧瞧吧。”麝雁哭丧着脸跑进屋。
“不要急,我去看看。”
梅雪玉躺在榻上,手指抓着小腹的薄纱,隔着衣料抓挠,脸色呈现很难受的样子。
“不要抓,你又痒又痛,基本两个可能性,一是换的皮没有成活发炎了,二是伤口愈合了。”楚江安抚他后,掀开他的衣服看小腹的伤口。
着实松懈了紧绷的神经:“不,吸收的很好,新欢的皮成活了。”
梅雪玉异常高兴:“多谢多谢,真是谢谢您楚神医!”
“没什么,看你是想要继续在这儿修养还是——”楚江话赶话说道此处,委婉的把自己和舒晴方要举荐搬迁到京城,也就几日的功夫里要走了,希望梅雪玉觉得大好就赶快回家吧。
梅雪玉也好说话,答应再住两日就走。
日落闭馆,晚饭时间,楚江看着桌上的清蒸鱼和白灼虾,所谓的江南特色菜品,鱼肉鲜嫩,细腻爽口,可是清淡的没滋没味,胃口也就淡了七分。干脆放下筷子,从小几上捡了块八珍糕,吩咐舒晴方:“晴儿,你慢慢吃。”就走了。
舒晴方捧着小碗,转头目光追随楚江的身影,直至楚江进了暖阁子里才收回。
待舒晴方进入卧房后,发现楚江搬出来那一坛子存封好的红粉玉鼠新颜膏油,轻轻:“夫君……”
“啊,这个是很重要的东西,一起带着。”
书房里的东西,炼药房的东西,书籍笔札,金英针,或者极其名贵药材等等。
楚江倒在榻上,脱了鞋子想躺一会儿。
“刚刚用晚饭,这样躺着对夫君的身子不好。”舒大美人嘴上说不好,却把楚江的大脑袋转移到自己腿上,让楚江枕着,素指抹了栀子蕊安神油,清香怡人,说不出的好闻舒心。
楚江本来是闭着眼的,突然睁开眼,星月般的眼睛再不复淡漠眸心一点跳跃着火苗儿:“你知不知?”
“晴儿知。”舒晴方倒是柔顺,可爱的瘪着花瓣小嘴,眼睛巴巴儿的看着楚江。
楚江坐起来,支着腿,捏着舒晴方的下巴:“哪儿了?”
“不应该和有前嫌外男独处,晴儿知了,对不起。”舒晴方声音就突然要哭不哭的,睫毛都沾了水汽,被掐着下巴抬着头,像是被遏住命喉的小奶狗儿,本来还很可爱灵动的。
楚江松开了美人,转为摸了摸美人的头,心里空荡荡的,脑子里只剩下一句话:也许,就是我耽误了你,你这样出色的人,我这样难安生的人。
“夫君凶巴巴的,不要对晴儿这么凶……”舒晴方投入楚江怀抱,勾缠楚江脖颈,颤声哀求,楚江闭着眼,一脸难维持的“不为所动”
终是舒晴方蚊子般的小奶声告诉了地下室内的一切。
楚江耐着性子听完以后发现他的忍功即将破线,生硬的转移话题:“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脱了裙子裤子让我看看。”
这话说的有歧义,但楚江的语气很奇怪,又像是命令,又像是调情调戏。
舒晴方只是脸略红了一红,便背对着楚江,脱了亵裤,掀开裙子:“其实没有什么感觉,和普通如厕一般。”
楚江勾唇,准备以另一种方式来惩罚他的新婚小男妻。
随即淡定的指着窗边:“去,撅着,我给你看看,顺便再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