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兼船夫是个老哑巴姆姆,看见楚江就是一惊,还磕头,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上小舟。
楚江坐在舟里,一荡一荡,脑乱如缠丝,心绪不宁。
灯火辉煌的金灿厅堂内悬着名贵的几丈长的鲛绡羽纱,纯金与水晶交相辉映,各色牡丹芙蓉团成巨大的花球,美男顶玉盘盛花球,一切皆如仙境龙宫般奢华梦幻。
简简单单一袭水绿云雾罗水袖披帛、玉白双龙戏珠牡丹纹缂丝抹胸,堕马髻儿簪着一支点翠青鸾簪几朵红秋兰,雾山长黛眉中心一点殷红朱砂痣,浓妆淡抹赛过天人,大大乌瞳美人顾盼娇羞流转,取下花球,表演了个回翻马踢,球儿上的花瓣春彩荡漾。
惹得巡抚宋高大老爷、纨绔子弟们神魂颠倒,个个去抢夺那球儿。
魏朝逸也是一阵的失神,惊觉世间竟有如此佳人,可惜堕入风尘。
红倌儿们娇笑甜腻,跟着柳横波一起踢花球戏弄‘恩客’玩儿,一时间,竟然不知是谁嫖谁?
魏朝逸本端着,虽然他也对柳横波垂涎,始终不肯自降身份,熟料那些小倌们根本不理会他,他也有些暗怒。
可当红倌儿茜奴把一个花球踢到了他头上又对他娇滴滴的唤一声:“小侯爷,一起来玩儿呀~”
魏朝逸再也端不住了,虽然比不上柳横波仙姿旖旎,这茜奴也美的如春日的桃杏似的耀眼灵动,当即笑着把花球抓碎,朝那红倌儿飞掷了满身。
“啊呀~爷好坏!”茜奴娇羞,跑了。
甜美羞涩的红倌儿正中魏朝逸虚伪图面的下怀,立刻‘潇洒倜傥’的追了上去。
‘柳横波’冷眼旁观,朝老鸨微抬下巴。
老鸨立刻会意,击掌三下,龟公立刻抬出一张张翡翠长榻来。
“今儿,请爷和我们藕花院的花魁红倌们玩个游戏,若爷们儿做得好,我们横波公子要择最好的一位老爷共度良宵。”
“竟有这等好事?”
“鸨儿快说!别卖关子!”
听罢,一众色鬼当即哗然喜的恨不得跳入荷花池里,立刻和他们垂涎太久的横波公子一夜春宵。
在催促下,老鸨爱奴笑眯眯的取出六颗鸡蛋放置在那龙阳秘戏红缎软垫上,搁了一沓冥纸。
“各位爷,且看爱奴和各位倌儿们给您们示范,不要完全坐在鸡蛋上,要如此摇晃臀胯部转圈圈的磨着坐,鸡蛋必须完好损,一沓冥纸要在一炷香内坐成扇形,时间快者,扇形完美者,冥纸不破者,三者俱全为胜。”
边说着,柳横波勾魂摄魄的大大艳瞳,多情怯怯的望着一众恩客们,害羞婉转的低头,优雅的一捋裙子,挺翘圆嘟嘟的蜜桃臀儿在罗裙的包裹下比没穿还要更显十二分的性感风流,在众目睽睽之下,臀底儿碾磨着鸡蛋,摇摆蚂蚁小腰儿,柳条般的荡而不淫的扭舞。
顺时针一圈扭,逆时针一圈儿摇,那冥纸被完美的‘臀功阴力’磨成了分毫不差的圆扇形,每张冥纸的距离都十分均匀。
一旁示范的爱奴还在努力的摇晃臀部,看向柳横波的眼里全都是羡慕和惊叹。
其实这是他们男妓练阴功的调教法子,一般男妓红倌没有十年的童子身功夫绝练不出柳横波的能耐,有这份硬功夫能吃一辈子,管饱教男人不分老少都被迷死在柳横波裙底下出不来。
第一个做好了,‘柳横波’立即起身,面颊两团火烧云,美不胜收的低垂下巴尖儿,声音细细清澈软糯糯的羞涩:“哥哥们也一定要做到,人家才高兴~”
好家伙,花魁君子撒娇,加上刚刚的‘臀儿阴功’,谁扛得住?
不管老的还是小的,身份高的还是从商要脸的,全都脱了外袍试。
“咔嚓——”
“咔嚓——”
男人的大屁股还没磨一下,碎了多半,屁股黏糊糊的。
一脸色相的宋高满头花白还戴着一朵从小哥儿头上抢来的绒花,试过几次都不行,再看柳横波那副对别的年轻少爷碾磨鸡蛋没碎很是欢喜的模样,很是吃醋不高兴,又不信邪:“本大人就不信了!再给本大人换几个!”
“哈哈哈,宋老爷~奴家这就您换几只鸡蛋~”小倌们哈哈大笑,为贵客们更换鸡蛋。
如此变态的调教,最后胜出的自然没有几人,八府巡抚宋高竟然被评为了第一。
原因他,这老东西完全豁出去了,把裤子都给脱了,坐鸡蛋磨冥纸。
柳横波一双大眼睛煽动着妖精气儿般的春风,退下:“大人,奴在房中恭候大人。”
宋高哈喇子掉在地上,抓挠着下垂发痒不舒服的老屁股,要过去扑柳横波,非要一起。
被老鸨爱奴抱住手臂,谄媚笑:“我的大人唉!怎么也叫我家横波公子好好准备准备,横波公子可是雏儿啊!大人呀,跟奴来吧,选些心仪的玩具一会子和我们横波公子雨云玩乐!”
宋高一个劲儿狂点头,红着皱巴巴的老脸,色相毕露,他最喜欢用些奇淫刑具:“哎呀呀,行行行,都听你们安排,快带本大人去挑选!嘿嘿,本大人迫不及待给你家公子开苞了!”
老鸨别过头,在宋高看不见的角度,他的脸色冷冰冰的。
两刻钟后。
宋高被带进黑黢黢的石头房,没有一丝一毫的光线,直到硕大的绿色夜明珠被揭开罩子,如同阴间鬼灯般,鬼气森森的绿光瞬间照亮了石头屋。
“嘿嘿,你们这些小骚货,浪蹄子,带本大人到什么地方了?啊——”阴寒潮湿的空气吹得宋高腐朽枯老的鸡皮一阵阵发麻,看清了眼前的物事,醉意色心瞬间醒了三分。
墙壁上挂着烧红的火钳、刺猬马鞭子、指头粗铁钉子、老虎凳等等,各种材质的手臂粗的假男根、不仅仅有人类的生殖器,竟然还有驴鞭、马鞭、象鞭做的假势。
除此之外,另有一排七个蒙面粗壮男子站立,赤裸着身子,脸上戴着牛头马脸夜叉等各种恐怖面具。
那夜明珠摆在棺材形的高案上,高案边,肃穆端坐的正是柳横波。
荧绿的光芒,照亮了柳横波的半张欺霜赛雪的精致脸蛋,恍若俊美阴寒的阴间鬼主,美艳而恐怖。
“宋大人,对横波的安排还满意吗?”
饶是残酷好色丧尽天良的宋高见到如此架势,也发憷了,额头出冷汗:“当然满、满意,只怕小柳儿你是个雏儿受不住这些!本大人会怜香惜玉好好疼你的,这回开苞咱们回房去开吧?下次咱再来?”
柳横波抚摸夜明珠,闻言回眸一笑,当真是千娇百媚:“如果我说,我不呢?”
宋高被迷的晕晕乎乎,嘿嘿赔笑:“你瞧瞧这石头房子,小柳,大人我一把年纪受不得阴冷,咱回去玩儿?”
忽然,屁股一阵钻心般的痒痒,从刚才就一直奇痒难忍,宋高狠劲的抓挠,抓的一道道血痕他也浑然不觉。
“宋老大人这是怎么了?像是长了虱子似的?”站在柳横波身边俏丽活泼的侍奴眯着眼,阴阳怪气的讥讽。
宋高抠着屁股,全身冒汗,脸色灰青透紫红,一屁股坐地:“好痒……好痒……怎么会这么痒痒?”
“啊啊啊……”痛苦的呻吟嚎叫,宋高疯狂的挠自己屁股肛门。
渐渐的,把肛门抠出了血,血肉模糊的一块肛唇肉。
柳横波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一旁的心腹侍奴立刻会意吩咐:“你们几个,没听见宋大人说痒痒吗?还不快去解痒?”
宋高哀嚎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捂着流血流水还被自己抠坏了的肛门,惊恐的看着朝他走来的几个赤裸壮汉,嗷嗷叫:“你们你们……你们要干嘛?本官和你们有什么仇怨?本官是八府巡抚!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敢欺辱本大人我要你们的狗命?!”
“记住了,千万别弄死他,我还要好好和他玩呢。”柳横波平淡的声音透出丝丝缕缕的诡谲冰寒的杀意。
宋高吓破了胆,脸色惨败:“你到底是谁?”
柳横波莞尔,摸了摸额上的朱砂痣,一边的侍奴取出药水来替他细细擦干净。
宋高颤抖着手执着他:“你是……是……舒家的?”
最后两个字带着怀疑,擦去朱砂痣后,‘柳横波’与年少的舒晴方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骨相和眼睛,但又不同,他不能确定。
“宋大人,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又与你有何仇怨?你为何害我呢?”柳横波让他看明白后,自己又取了朱砂点在眉心。
“呜呜呜唔唔啊……咳咳咳……”一旁的心腹小厮钱波立刻取出一瓶哑药,掐着宋高的下巴,强迫宋高张嘴给他灌了下去。
前头三个如狼似虎的鬼面具壮汉扑上去,把宋老头按在地上,吃了一丸春药后对着宋老头机械发泄兽欲。
一个插肛门,一个插老嘴,还有个不停的插鼻眼儿。
折磨的宋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头撕裂,翻着白眼,呛着狂呕,嘴还被堵上,上下两张老嘴皆吐鲜血白沫。
戴着夜叉面具的壮汉一脸的嫌弃,排在后面,对身边戴着牛头面具的壮汉唇语声抱怨:“谁愿意上这恶心老头,还不如去日狗!”
“日狗谁给你三百两黄金?忍一忍兄弟!让东家满意,咱们拿黄金什么都有了!”
“呸,是了,这死贪官色官太他姆姆的恶心!咱也算为民除害……”
被壮汉操翻酷刑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接下来,半死不活的宋高又被喂了个固元丹,不让宋高死了,绑在十字木头架子上被沾了蜂蜜的鞭子毒打,如此不算完,还放了好嗜甜的蚂蚁在他身上啃食。鞭打后,再接着老虎凳,屁股嘴里插上驴鞭,十根手指甲脚指甲全拔了,四肢的筋挑断……
柳横波身侧的小侍奴只觉得残暴异常,最恶心的是污染眼睛,拿出绣帕子抖开挡在柳横波眼前:“主子,不要看。”
“不,我看。”柳横波轻轻挥开侍奴的体贴,阴鸷的盯着宋高那张枯朽肮脏黄斑脸看。
当年他受的折磨十倍偿还给宋高这老畜生!
“钱波,接下来交给你,留一口气,按照我之前吩咐的办妥。”
“是,公子!”
舒晴方转头对着紧闭双目发抖的碧桃淡淡道:“我们走。”
从石头密室里出来的时候,舒晴方觉得从几年前积攒的满腔恶气仇恨散了几口,觉得这夜晚的荷花香都分外令人心旷神怡。
“公子,咱们也算替先生报仇了!咱们接下来怎么做?”碧桃虽然害怕不敢看,但也觉得痛快,扶着舒晴方赞道。
“你去找鸨儿问,茜奴得手了没有?”
“是。”
“等等,罢了,我亲自去,避免节外生枝。”舒晴方眼瞳如沁冰名剑般冷冽,石榴肉般的唇却如烈焰般明艳诡奇,按了按发髻里藏好的毒针,以及青鸾钗里藏得小巧利刃。
碧桃不敢和他对视,深深的低着头:“是。”
魏朝逸毕竟是侯府出身,不算色令智昏,坐鸡蛋磨冥纸的事,他是怎么也做不出来的,他只想一亲芳泽,好好消遣。毕竟家中夫郎出身高贵太过强势,姿色还平平。
怎料,他被那叫茜奴的小倌引诱到香闺内,喝了一口解酒茶,脑子开始浑噩晕乎起来。
警惕的魏朝逸立刻装昏,取出随身携带的醒神解毒丸暗暗吃了,眯着眼看那小哥儿一点点的凑过来,似乎是要看看自己昏没昏透。
“奶仁儿,快去拿牛筋绳子,他已经晕了。”茜奴高兴的说。
本以为这小侯爷应该很难办,毕竟从庶长子上位,害妻杀兄的人,不能小觑,却没想到色令智昏的恶人拿下来如此简单。
就在那小侍奴去内房取牛筋绳时,魏朝逸一个跳跃下床,豹子般的将茜奴按在床上,掐住那纤细的脖子。
“谁指使你来害我的?你们究竟有何目的?!”魏朝逸收紧手指,凶狠的问。
茜奴受恩于‘柳横波’,如果不是柳横波救了他家,他父亲、他的孩子早就被害死了,而他会被恶人凌辱一辈子,现在过了太好的日子,他坚决不肯出卖柳横波,脸色紫涨,干呕咳嗽。
“啊——”侍奴奶仁儿拿着牛筋绳子出来,看见这一幕吓得尖叫,往外跑。
“咔嚓——”魏朝逸直接捏碎了茜奴的脖子,扑过去抓着奶仁儿的头发,就在魏朝逸把茜奴的尸首从窗口扔出去,又用牛筋绳子绑住奶仁儿,把茶壶摔碎用碎瓷片划破奶仁儿的手臂血管威胁他说出指使人时。
屋子外头的走廊灯光忽然全熄灭了。
“吱嘎——”门开了,柳横波疾步冲进:“茜奴!”
舒晴方刚走到外头听见异声和巨物落水的动静,担心茜奴立刻闯进来。
一下子让自己被动落入下风,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魏朝逸用擒拿手按在桌上。
舒晴方早已备好了淬了毒的金针,虽然被擒拿不得动弹,但手指却可弹出金针。
“好你个贱人?!敢伤本小侯爷?!嘶——”肚腹一阵刺痛,魏朝逸发觉中了暗器。
“放开我家公子!你放开!!!”碧桃尖叫,两腿发抖,扑上去一口咬住魏朝逸的手臂,魏朝逸觉痛松手。
“啊——”人被魏朝逸一脚踹开,痛苦摔倒。
舒晴方趁机脱身。
魏朝逸还要发狠杀人,使劲晃了晃头,恍惚间,月色皎洁照透了‘柳横波’那张脸,瞬间变成了另一张脸。
那是一张他极其熟悉的脸,两腮凹陷,灰黄如蜡,及时如此也难掩一双秀美驯柔的痴情翦水秋瞳,长长的青丝及地,幽幽冷冷:“魏郎……为何要抛弃圆圆……为何要害圆圆?魏郎……圆圆死的好苦……好惨啊……”
“不是我害的你!我、我没抛弃你!”魏朝逸全身似是被阴气森森笼罩,面色吓得发青白,一步步退后。
屋内的烛台忽然亮起,魏朝逸的眼里那烛火的颜色居然是绿的!!
柳横波见魏朝逸像是被自己吓到了,好端端的面人色,讥嘲:“怎么了?小侯爷,可是我茜奴弟弟伺候不周?您多担待点,何苦绑了辜小侍奴?”
他说的是这些话,然而魏朝逸目呲欲裂,满耳朵回荡着嗡鸣和湿湿呜咽的鬼声,眼睛里更是个青面獠牙的艳鬼,依稀可辨是死去多年的舒晴圆!!!
“魏朝逸……你丧尽天良……竟然要你的新欢男妾饿死我?”
“魏朝逸你好狠的心……若不是我舒晴圆……你这狼心狗肺德才之人能当世子在你爹面前露脸?”
“魏郎……圆圆好饿……好冷啊……你下来陪陪圆圆吧?”
魏朝逸自己在屋内乱窜,挥舞着凳子,显然吓得不清,然而不管他走到哪儿都有那‘鬼魂’跟着。
忽然,窗口一个黑影闪入。
魏朝逸后颈被手刀狠决击中,浑身一麻,两眼翻白倒地。
须臾,室内还哪里漆黑绿烛,一切如常。
“晴儿,你没事吧?”
楚江担忧的问,全身湿淋淋的站着,脚边是昏死的魏朝逸。
他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天知道他怎么摆脱的那难缠的哑巴老姆姆,刚好又瞧见有人把小倌儿从小楼窗子推下来,“噗咚——”小倌入水。
图色害命?这还了得,楚江把哑巴老姆姆赶走,划船过去,把那水里的小倌儿捞上来。
但已经晚了一步,小倌颈椎全碎了,人早死了。
发现是高级雅妓接客的住处,楚江汗毛倒竖,立刻从窗子爬了上去。
跳窗进屋,看到魏小侯爷跟中邪似的挥着凳子乱砸乱打,一眼瞧见碧桃昏倒,楚江立刻出手,趁着魏朝逸发疯,一手刀砍在后颈血涌位处。
“夫君……”舒晴方捂着手臂,站在门边,小心虚的怯怯的望着楚江,乌黑流翡翠波澜的大美眸含泪欲滴,欲语还休。
楚江根本不怪他,反而还很心疼,立刻去关门,把碧桃抱到榻上,对着吓得直抽抽满脸泪痕的奶仁儿,疑惑问舒晴方:“你这牛筋绑着的是谁啊?晴儿,我能不能给他解绳子?”
他现在只想帮舒晴方处理干净。
舒晴方点头。
楚江给奶仁儿解开后,奶仁儿哭着叫了一声“柳主子。”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你去外间休息,今晚的事情守口如瓶,否则,你知道下场。”
“是。”
“你的肩膀怎么了?手臂怎么了?”楚江看舒晴方一直捂着手臂,忙拉住他追问。
舒晴方疼的厉害,眼眶里有强忍的泪水:“没有大碍,不过被魏朝逸反拧了一下子。”
楚江按了按骨节处,脸色阴沉的难看:“脱臼了,我给你接上。”
给自家老婆接骨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楚江就是有些来气,恨不得一刀宰了魏朝逸。
两三下处理好舒晴方的伤,又拿了随身携带的药膏给他抹了。
“怎么只有魏朝逸?宋高那老贼驴呢?”
“……”
舒晴方沉默不语。
楚江也不逼问,只是给舒晴方揉着手臂肩膀,按摩安胎舒缓心绪的穴道:“你接下来要怎么做?吩咐我去做!”
“……”舒晴方腾地抬头望他,缠绵幽怨,竟然有一丝丝情肠百转的恼恨,恼恨他自己。
此时此刻,楚江真的很想说一句——‘我找到这里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晴儿,你就算杀了人,我也会给你当帮手埋尸的,你嫁狗随狗,我娶鸡随鸡,就别和为夫委婉别扭了行么?’
然而看舒晴方明显受刺激的脸色情态,楚江把话咽到肚里。
夫夫俩对视,舒晴方摸了摸楚江的衣裳:“湿的,夫君换一下衣裳。”
楚江很凑合的摇头:“不用,天热,这样凉快,一会儿自己就干了,这个魏朝逸怎么处理?需不需要我——”
“不用,他已经中了毒,不到第二天清晨醒不了。”舒晴方说。
“清晨还会醒?他害死你兄长,又杀了那小倌,留他一命?”楚江问。
舒晴方深深的看着楚江星月般的俊眸:“死是最容易的事,太便宜他,夫君不必管,晴儿都安排好了,夫君帮晴儿照看一下碧桃,可好?”
“他没事,我得跟着你,我是你的爱人,我得保护你!”楚江给碧桃把脉后断定。
舒晴方答应了。
然而他最先带楚江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始终没找到一件男子传的衣裳,法,只得问管事要,又嫌弃脏不合身。
“夫君,脱了,我给夫君熨烫干。”
楚江被自家美人撵上香扑扑的大床,脱干净,披着簇新的孔雀绿织锦缎被。
舒晴方以稀松平常的口吻,柔柔的道:“今夜本来能早早回家的,出了些意外,折磨那姓宋的,来了兴致,所以耽误了一会子。”
楚江太阳穴跳了一跳,脑子里重复字眼。
‘折磨’‘兴致’
看那对澄澈乌黑、我见犹怜的大美眸,那贤惠熟敛,优雅端庄的烫衣服动作,温柔软绵楚楚可爱的语气。
他这是……取了个病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