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婉!”程阿公叫住她的名字。
她指着何阙大声道:“让她自己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一旁的程泽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叫了一声,“阿娘!”
“是啊,娘,您为何生怎么大气啊,何阙也是心甘情愿地嫁入我们程家的,她也很细心体贴,这大小姐说不定还不如她呢!”蒋茹劝解道。
“阿娘,我可喜欢二嫂这样的人,阿娘您还记得在您和阿爹病重之时是她细心照顾您和阿爹。”程逸也向前解围道。
“好,竟然你们都在讲,此事我就不追究了。”其母将眼神瞟到门外道。
何阙双手捂嘴巴,她失望地跑回房间,眼泪不停地流下。
“何阙,何阙!”程锵追了上去。
回到房间,她总算是把内心的怨气撒都了出来,她双手拍打着程锵的胸口,“我知道你心里住着一个人,我不干涉,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说出来,你是不是想尽早将我赶出这个家门啊……!”
“妹妹,你听我讲,我不希望你永远不能从别人的身份中走出来,你就是你,你是我的妹妹,你是高何阙!”他眼神坚定而坦诚地说。
他将何阙抱进怀中,此时的何阙已泣不成声,她哽咽着说:“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高何阙一出生就不受待见!”
“何阙,你别乱想,我娘性子犟,说的都是些气话,等她过一两天气消了就好了。”
“唉,感觉日子好像不好过了,若有一天我们能不能搬出去住?”
他惊讶地看向何阙喊道:“何阙!”
“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吧。”
屋内安静片刻,“好,我答应你,不过你还需要再等等。”
次日,浮光透过窗帘,他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床,她揉了揉朦胧的眼睛,“你起得这么早吗?”
“习惯了。”他对她从容一笑。
何阙掀开被子,穿上鞋子。
“妹妹,你怎么也起这么早?”
“不行,我要看看蚕宝宝!”
“蚕宝宝?”他惊讶地问道。
她打开小篮子,露出浅浅的笑容。
“原来,我不在家的这几天你竟然养起了这玩意儿!”他捧腹大笑道。
“怎么啦,影响你了?”
“没有,就是有点搞笑!”
她看向他,“我也要像蚕宝宝一样,蜕变成蝶,从今天开始我要做全新的自己,我要告别曾经的我!”
“行啊,高何阙!”他大声夸道。
她立刻吩咐田芹为她梳起高过头顶随风飘逸的马尾,穿上一身深色长袍,一管腰带束细腰,自信满满地跑到前庭大厅,路过的婢子们都看呆了。
在路过游廊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他的大哥程泽,这天他并没有穿战袍,而是身穿一袭薄墨色长袍服,他一个人双手牵背像是在闲逛,见到是何阙,他微微点了点头,抿嘴一笑。
“您好,大哥!”正说着她礼貌地行了礼。
他望向不远的浮柳,笑着回道:“好啊,贤妹。”
何阙还想问他些什么的时候,但因为自己身份的原故咽了下去。他即先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高何阙。”
她偷偷抬起头看向他,见他下巴处长满了胡渣,可能因为长期征战的原故皮肤非常的干燥,脸颊两处留下一道接一道细小的疤痕。
“在这的一断日子里习惯了吧?”他低沉的嗓音轻声问道。
何阙回了一句,“还行。”双方安静了片刻。她低着头,抠着手指甲腼腆地问道:“大哥,在战场上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他低下头看着游廊下断断续续的红色木板:“这话怎么说呢?用一首诗来解释,‘千军征发断肠处,魂归桑梓人两三。可知西风一夜重……长路漫漫,尸骨未寒’。”说完他便不由自主地长叹一口气。
何阙看着他的面孔,歪着脑袋憨憨地问了一句:“你喜欢那里的生活吗?”
他合上双眸,摇摇头,阳光照过他的脸颊,对着何阙亲切地微微一笑。
一个家奴匆匆忙忙地赶来喊道:“大侯爷,殿下和驸马爷正等待着您过去行餐。”
“好!”他双手牵背慢慢悠悠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