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后柏走在寂静的路上,他将自己的白发理了理,此时的月已经被云层盖住了,只有一丝模糊的倩影。
顾惊春说得没,卫林钟不愿意坠在这深宫中,而他也不舍得将卫林钟永远困在这里。
走着走着,他就走到了长白殿,离他的寝宫最远的殿。
毕后柏打开门的时候,发现卫林钟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他赠予的匕首,正在发神。
他娴熟地打开笼子,言地坐到了床上。
卫林钟的眼神终于有些变化,他看着毕后柏,神色不解地问他:“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防身。”毕后柏简洁回答。
“……”卫林钟一脸复杂地看着毕后柏。
拜托,你就是这里最大的危害好不好。
“防身?”
毕后柏点了点头,眼神也与卫林钟对上。
“防……谁?”卫林钟问他,处于某种原因或许这皇宫真的有人会来要他的命,所以他决定问问,做一定准备工作。
“我。”
毕后柏露出一个浅笑,而他身后一团月破出晕云,被映到了明瓦上。
卫林钟看着他复杂的眼神,过了很久,最终将匕首放了下去。
“你走吧。”卫林钟说。
毕后柏抬眼看了他一眼,黯然神伤浮在眼底。
“别多想,你抱着我睡,我容易做噩梦。”卫林钟绝对不会说,是因为毕后柏抱他抱得太紧,他会做一些春天的梦。
卫林钟:不许看!谁都不许看上面的话!
毕后柏在返程的过程中看到了一棵细枝海棠开了一朵花。那朵花被一群群花骨朵儿围在中间,分享着春天的喜悦。
这棵不合时宜的花树总要绽放的。
顾惊春坐在卫林钟的院子里,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①
古曰:“酒为欢伯,除忧来乐。”②
顾惊春却觉得酒侵染着他的神志,使他愁更愁。
败落的春花惨死在这院子里,在这寥落之院里他也认清了自己对卫林钟的感情。
相爱是这样吗?
他第一次体会到,但是有点疼就对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心悦过这么一个人的呢?
顾惊春撑着脑袋回忆,难道是年少时放了卫林钟一命?又可能是在卫林钟昏迷几年中产生的?也许是答应卫林钟为他奏一曲中阮?
原来戏曲里的情不知所起,以往而情深③是如此。
酒精没能将他活跃的思维麻痹下来,他心里一般想着自己心悦卫林钟,一边想着如何将卫林钟给抢回来。
不过皇宫而已,就算是卫林钟掉进了深渊他也要将卫林钟拉到他的身边。
他起身回了房,独自度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