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遮光窗帘挡住了都市清晨的天光,房间里依旧一片适合安眠的昏暗。严浩翔被生物钟准时唤醒,小心地抽回被温心语枕得有些发麻的手臂,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身旁的人呼吸绵长,睡颜安稳,丝毫没有被惊动。他俯身,用嘴唇极轻地碰了碰她的额头,像是怕惊扰了珍贵的瓷器,然后才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p>
简单的洗漱后,他换好今天录制要穿的衣服,轻手轻脚地带上卧室门。化妆师已经在套房客厅里支好了简易的移动化妆灯架,正在整理工具。</p>
“翔哥早。”化妆师小声打招呼。</p>
“嗯,早。”严浩翔在化妆镜前坐下,压低声音,“开始吧,她还在睡。”他指了指卧室方向。化妆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p>
客厅里只开了化妆灯,光线聚焦在严浩翔脸上,其他地方有些朦胧。空气清新剂淡淡的柠檬味混合着粉底液的气息。严浩翔闭上眼睛,任凭化妆师熟练地打底、修饰,努力把昨天熬夜和些许疲惫的痕迹遮盖掉。</p>
卧室里的温心语在短暂的生物钟混乱后,也渐渐醒来。孕晚期的睡眠总是断断续续,但她今天感觉睡得很沉。迷糊间,她习惯性地伸手往身边摸去,只摸到一片微凉的平整床单。</p>
没人?</p>
她瞬间清醒了不少,揉着眼睛坐起来,半眯着适应昏暗的光线。床上确实只有她一个人,房间里静悄悄的,完全没有严浩翔的影子。一种清晨独处、尤其在她孕期情绪分外敏感的时刻被放大的“被丢下”的感觉,混合着没睡够的起床气,倏地涌了上来。</p>
她掀开被子下床,光脚踩在地毯上,有点气鼓鼓地打开卧室门,一眼就看到了客厅中央被化妆灯照亮的那一角——她的男人正背对着她坐在高脚椅上,低着头,任由别人在他脸上涂涂抹抹!而那个“别人”,此刻在她眼里就代表着把她老公“霸占”了的家伙!</p>
温心语穿着宽大的睡裙,小腹圆润地隆起,头发睡得有些毛躁,光着脚就“噔噔噔”地小步冲了出来。怀孕后她动作笨拙了点,但这股气势可一点没减。</p>
“严浩翔!”她带着明显的不满和委屈,对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声,声音还不算太大。</p>
严浩翔正闭目养神,化妆师正专注地用细笔刷勾勒他的眼线,旁边的助理也在低声核对今天的流程,都没第一时间听到这声带着点闷气的呼唤。</p>
温心语见他居然毫无反应,依旧稳稳坐在那里让别的女人“摆弄”,心里那股无名火“噌”地就上来了!她几步走到他侧面,小嘴一瘪,眼圈瞬间就红了。被忽视、被冷落的委屈感排山倒海,瞬间淹没了孕妈妈那本来就容易波动的情绪开关。眼泪说掉就掉,没有任何酝酿,大颗大颗地顺着脸颊滚了下来。</p>
“呜……” 带着鼻音的哭声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不高亢,但充满了控诉。</p>
这下,客厅里三个人都惊到了!</p>
正在描眼线的化妆师手一抖,差点把眼线笔戳严浩翔眼睛里!助理吓得手里的流程表差点掉地上!严浩翔更是猛地睁开眼,瞬间就被眼前景象钉在原地——自家老婆挺着大肚子,光着脚丫,小脸皱成一团,哭得泪眼婆娑,委屈得像刚被全世界抛弃了的小可怜!这架势,完全超出了他对清晨的想象!</p>
“怎么了宝贝?!发生什么事了?!摔着了?哪不舒服?” 严浩翔也顾不上眼睛附近还有支笔了,猛地就想起身,差点掀翻化妆师手里的工具盘。</p>
旁边一直目睹全过程的小助理最快反应过来,脱口而出:“翔哥!翔哥!心语姐哭了!看你呢!” 她声音里也带了点慌乱。</p>
严浩翔哪里还用她提醒!他已经彻底手忙脚乱地试图从椅子上下来了,但化妆椅的高度和怕动作太大惊到她,让他动作变得有些笨拙。</p>
“别别别!小心眼线!”化妆师赶紧稳住手里的笔,心惊胆战地喊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