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门前，小燕子突然停住了脚步，手指紧紧攥住紫薇的衣袖。她望着医馆门楣上"悬壶济世"的匾额，喉咙发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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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小燕子眉头微蹙，"万一...万一是很严重的病怎么办？我这几日难受得紧，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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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转过身，嘴角扬起狡黠的笑意："我赌一锭银子，一定是好消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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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好消息能让我这么难受..."小燕子嘟囔着，低头看着自己的绣花鞋尖。鞋面上沾了些许泥点，是来时路上不小心踩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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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见状，连忙用帕子轻轻按了按她的眼角："好啦，再哭眼睛真要肿成核桃了。永琪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说着，挽起小燕子的胳膊就往医馆里带，"横竖都要看的，早看早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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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晒干的陈皮和当归的气息。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大夫正在给一位老妇人把脉，见两人进来，和蔼地点点头："两位姑娘稍等片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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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了一般。小燕子坐在长凳上，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角，将好好的衣襟揉出了一片褶皱。她的目光在药柜上各式瓷瓶间游移，那里面装着的神秘药材让她想起小时候在街头看到的江湖郎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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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松些。"紫薇轻轻按住她不安分的手，"你这样紧张，大夫把脉都不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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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深吸一口气，却闻到一股浓烈的药味，胃里顿时翻江倒海。她慌忙捂住嘴，紫薇眼疾手快地递来一个绣着兰花的绢袋。小燕子干呕了几下，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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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位。"老大夫的声音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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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扶着小燕子走到诊桌前。老大夫抬眼打量了一下小燕子的脸色，指了指旁边的脉枕："夫人请坐，把手放上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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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忐忑不安地伸出手腕，看着老大夫三根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搭在自己的脉搏上。诊室内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麻雀的叽喳声。她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大夫的表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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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的眉头先是微微皱起，小燕子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随后那花白的眉毛渐渐舒展，最后竟露出一丝笑意。他收回手，笑呵呵地说："恭喜夫人，这是喜脉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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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喜脉？"小燕子呆呆地重复，仿佛听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她的目光从老大夫的笑脸移到紫薇含笑的眼眸，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小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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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喜了，你要当娘了。"老大夫慈祥地解释道，"约莫一个多月了。这些不适都是正常的妊娠反应，过些日子就会好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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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踩在云端。紫薇连忙握住她的手，那温暖的触感让她稍稍回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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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她这样情绪波动大也是正常的吗？"紫薇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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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得很。"老大夫笑着点头，从抽屉里取出一包酸梅干递给小燕子，"头三个月最是敏感，情绪起伏大些也是常事。多休息，少操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太拘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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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我...我真的有孩子了？"她的手不自觉地抚上腹部，那里还看不出任何变化，却已经孕育着一个小生命，她和永琪的孩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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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真万确。"老大夫肯定地说，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脉象滑利如珠，是典型的喜脉。老夫行医四十载，这点把握还是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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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的眼泪突然决堤般涌出，她一把抱住紫薇，又哭又笑："紫薇！紫薇！过年烟花下许的愿望实现了！我肚子里真的有小宝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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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也红了眼眶，轻拍着她的背："我就说是好消息吧？一锭银子可不许赖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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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点点头，松开紫薇，胡乱抹着眼泪，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紫薇，先不要告诉永琪，保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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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紫薇惊讶地问，接过老大夫开的安胎药方，"他知道了肯定高兴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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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他生辰了，明天晚上我再告诉他。终于有合适的礼物送了！"</p>
老大夫在一旁笑呵呵地听着两个年轻姑娘的私语，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前三个月最是要紧，尤其不可行房事，不可劳累，不可受惊。"说着从药柜取了几包草药，"这是安胎的药，早晚各一服，用温水送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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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那专注的模样若是让永琪见了，定会惊讶于她突然的稳重，她小心翼翼地接过药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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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馆时，小燕子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轻飘飘的。阳光照在脸上暖融融的，连街边小贩的吆喝声都变得悦耳起来。她突然拉住紫薇的手："紫薇，你说孩子会像谁？我希望眼睛像永琪，又大又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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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鼻子像永琪，嘴巴像你！"紫薇打趣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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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突然停下脚步，脸色一变："哎呀！我这几天脾气这么大！会不会伤到孩子？"她急得直跺脚，眼圈又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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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连忙安抚："没事的，孩子没那么脆弱。"她挽着小燕子的胳膊慢慢往前走，"你现在是两个人了，凡事都要多注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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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点点头，神情忽然变得温柔而坚定。她摸着肚子小声说："娘亲会保护好你的。"这句话说得那么轻，却仿佛用尽了她全部的柔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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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面馆的路上，小燕子像变了个人似的，脚步轻快，时不时低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又忍不住偷笑。经过糖炒栗子摊时，那香甜的气息让她食指大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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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我想吃栗子。"她眼巴巴地看着铁锅里翻滚的栗子，像极了从前讨食的模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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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笑着掏钱："好好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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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捧着热乎乎的纸袋，小心翼翼地剥开一颗，金黄的栗子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她满足地眯起眼："真甜！"忽然又想起什么，紧张地问，"吃这个对孩子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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