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小燕子还蜷缩在永琪怀里睡得香甜，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永琪轻轻将手臂从她颈下抽出，却见小燕子已经一骨碌爬起来，赤着脚就往门口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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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些！"永琪慌忙抓起床边的绣鞋追过去，却见她已经拉开房门。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面馆伙计，说艾老爷今早突然决定启程回京。小燕子闻言顿时慌了神，一只鞋还没穿好就要往外冲，被永琪拦腰抱住才勉强套上另一只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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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馆里漂浮着羊肉汤的膻香。乾隆坐在他们常聚的餐桌主位，这位九五之尊的皇帝此刻宛如一个寻常老父亲，正把两块金牌令箭塞进女儿们手里，"见此令箭如见朕躬，可救你们三次性命。哪怕…哪怕犯下欺君谋逆大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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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继续叮嘱道，"还有四大才子两大美女留给你们，都是漱芳斋的老人了，他们也熟悉你们的习惯，能照顾好你们。你们姐妹俩无论在南阳还是到大理都要互相照应。紫薇，你心思细腻，多看着点小燕子，别让她闯祸。"又转向小燕子，"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要收敛些，有了身孕更要当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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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的眼泪砸在金牌令箭上时发出"嗒"的轻响。当紫薇哽咽着说要随驾回宫时，小燕子几乎是本能地跟着点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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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喜悦，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他伸手想扶起两个女儿，就在这时，门帘被猛地掀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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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一声尖锐的叫喊打断了乾隆的话。欣荣不知何时冲了进来，她的发髻散乱，眼睛通红，"皇阿玛！小燕子她不能跟您回宫！她是来报仇的！"她本应在马车中等候，皇上特意安排她避开永琪和小燕子，以免再次引起不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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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面馆瞬间安静得可怕。永琪一把拉住欣荣："欣荣！你胡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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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说什么？"小燕子脸色煞白，声音发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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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荣甩开永琪的手，像找到了发泄口，喋喋不休语速越来越快，指着小燕子的鼻子尖声道："你装什么傻？你娘亲没告诉你吗？你那个好哥哥萧剑没跟你说明白吗？你们萧家满门抄斩！你们都是朝廷余孽！你爹是被皇阿玛处死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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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荣说完猛地转向皇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阿玛！儿臣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蒙蔽啊！"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小燕子她哥哥萧剑和她娘杜夫人处心积虑接近您，就是为了报仇！小燕子不用说更是处心积虑，她故意翻入围场帮紫薇格格送信物被永琪射伤，就是为了取得您的信任！她勾引永琪成亲，现在又怀上龙嗣，就是为了拴住永琪留在宫里，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就是为了报复您啊皇阿玛！他们一家子都是找您来索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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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只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嗡嗡作响，欣荣后面说了什么她听不真切——"勾引永琪"、"怀上龙嗣"、"报复计划"…这些字眼像苍蝇一样在她耳边盘旋，却进不到脑子里。她恍惚地想：她翻围场时还是个街头卖艺的孤儿，哪知道什么萧家血案？爱上永琪时又怎会算计什么龙嗣？她和永琪之间的感情，岂是这等龌龊心思可以玷污的？欣荣那些关于"处心积虑"的指控简直可笑至极，她小燕子行事光明磊落，何须向这种人解释？但"你爹是被皇阿玛处死的"几个字像一把锋利的锉刀，正在一点点挫碎她这两年构筑的所有幸福。杀父之仇？皇阿玛？这怎么可能？她看到乾隆震惊而迷茫的脸，看见永琪的脸瞬间失去了血色。所有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只有欣荣尖利的声音不断在脑海中回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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