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部分的日记,第一次提起老磨,就让人无限压抑;曾祥写到:这个老磨到底想干什么?他就像魔鬼神出鬼没,抓不住打不着,但让我无时无刻不感受他的魔鬼式存在,一种挥之不去的恐惧。老磨说总有一天我会崩溃,因为我的精神其实很脆弱,难道他说的是真的?我忽然觉得很累很累。
以后的几篇虽然稍有差别,但意思都是一样,差不多都和老磨有关。刘拓看了一下日子,这日记其实已经二十多天了,因为中间的日记只有四个字:无话可说。无话可说四个字好像没有什么具体含义,但回想过来,刘拓就觉得当时曾祥应该是最郁闷的日子,郁闷到连日记都不想写。
但有一篇日记却引起了刘拓的注意:我们又见面了,但不是以往的路上,而是他经常去的北村小酒馆里。我问他想干什么,他说什么也不做,就想看你坐卧不宁。他说曾虎不是快周岁了吗?你的朋友也都来热闹热闹?你就等着吧,我保证姓曾得都不会去,因为你们家乱套了,不知道如何称呼,更不知道你的孩子应该叫你爸爸还是哥哥,他们去干什么?陪着你乱套吗?
老磨是个慢毒,温水煮青蛙,他在不断地给曾祥不断的施加精神折磨,让曾祥精神崩溃。小痞子说:“给我三天时间,我们去会会老磨。”香姑说:“你们不要胡来!你们能把他怎么样?这只能说明曾祥见过老磨,但却没有说身体的接触;最多老磨承认只是说说话而已,老磨却可以告你们恐吓,你们绝对找不出理由进行反驳。”
小痞子最直接的想法也不过以暴制暴,用暴力惩治精神暴力。但问题并不是想的那样简单,既不能送老磨进局子,也不能爆打一顿。刘拓说:“你放心,我们能掌握分寸。”香姑考虑的太多了,小痞子也说:“你什么也不要管,我们就是想问问老磨。”
北村的酒馆就像孔乙己里的酒馆,主要是买酒,兼带着简单的小菜,比如花生米煮豆子小咸菜豆腐干等,也有凉拌菜,主要是平民菜,省工省时,随来随吃,说透了就是专门应对钱少者或吝啬鬼想喝酒又不肯多花钱的人。老磨喜欢来这里,大概就是贪图便宜又过酒瘾。这样的人都是找没人注意的地方做,大概也是怕被别人笑话,别忘了老磨现在已经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了,堂堂的村治安委员。
小痞子三人直奔最后一张桌子,这张桌子正在角落里,只是已经有人了,正在捏起一粒花生米细细品尝。小痞子拉了一下凳子顺势骑坐,说:“老磨,你过得滋润啊?”说着就把碟子里的花生米抓起来吃,可怜碟子里的花生米本来就是一小把,已经让小痞子几乎一网打尽。老磨看见小痞子就浑身不自在,硬着头皮说:“你要干什么?我才刚开始吃,你自己要一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