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衣服上的味道一样。祁邪的房?很?,干净整洁,甚至可以说有些空旷,屋里有淡淡的香味,跟门轻轻合上带起一阵细微的风,应黎打了个寒颤。他?太懂祁邪说的“肉/偿”是什么意思,祁邪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下,?词直白生猛。应黎当即就被吓到了,满目震惊,站?原地?知所措。能给的他都给,??是他自己亲口承诺的,??他没?到祁邪会提??种??求……房?静谧??比,明明离得还挺远,??应黎似乎能听到祁邪的呼吸声,胸膛一起一伏,被迫牵动着同步呼吸。祁邪站?门口,催促道:“去洗澡。”应黎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摆,语气商量:“我能回自己房?洗吗?我没有衣服。”祁邪淡淡看了他一眼:“??穿。”他冷冰冰的语气让应黎害怕,应黎攥着衣摆的手指又紧了一下,心里打起了退堂鼓。他从小到?都很乖,恪守本分,连叛逆期都没有,祁邪提的??求,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很?胆很逾矩的举动。他打心眼里是接受?了的。可是应桃的病怎??办呢?祁正阳是国内首屈一指的白血病治疗专家,一般人根本约?到他的号,??是祁正阳能当应桃的主治医师,应桃病愈的几率会?很多。应黎悄悄抬起眼,发现祁邪还?看他,就只是那??静静地看着他,应黎都感受到了压迫感。内心千回百转,??声僵持片刻后,应黎认命似的走进浴室。布料摩擦的窸窣声传来,应黎?脱衣服,先是那件棉麻质感的衬衣,然后是学生气的牛仔裤,各种声音碰撞到一起。门上倒映着他模糊的影子,薄背窄腰,四肢纤长,祁邪站?浴室门口,修长的指尖?玻璃上虚虚地描绘着他的身形,手臂上凸起一片隐忍的青筋。最后一层衣?褪下,应黎伸手打开了花洒,热水浇到皮肤上,水声清晰。祁邪抬手把刚掐灭的烟送进嘴里,只是含着烟嘴,没有点燃,细细抿着上面那似有若??的栀子花香气。趁人之危非君子,索性他从来都?是什??君子。热水劈头盖脸浇过来,水汽蒸腾,应黎木愣地冲洗着自己的身体,脑子里乱哄哄的,心脏也砰砰砰跳个?停,?约是太紧张了吧。可他没办法?紧张啊,他的眼眶慢慢变红,水光潋滟的眸子里满是委屈。“洗完了吗?”浴室外的人问,声音哑得?行,听起来耐心快??耗尽了。应黎也意识到自己?浴室磨蹭太久了,他关了水,小声说:“洗完了。”洗漱台边有一块?镜子,他看了一眼镜子里朦胧的人影,心中涌起巨?的羞耻感。真的只能??样了吗?他内心还?挣扎,浴室的门忽然就被推开了,白蒙蒙的雾气扩散,模糊了他的视野,??他能清晰地感知到祁邪进来了。祁邪身上那股侵略性太强了,应黎连一点反应的时?都没有,就被一块厚实的浴巾裹住了。祁邪垂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应黎埋着头,发梢上挂着的水珠滴落到白皙的脖颈,又顺着脖颈弓起的弧度流向更隐晦的地方。应黎披着浴巾,跟个蚕宝宝一样坐?床边,脸上有被热气熏出来的潮红,耳尖一层薄粉。他连恋爱都没谈过,没人引导,他根本?知道该做什??,洗完澡就手足??措地坐?床边,等待下一步指令。祁邪就站?他面前,也没去洗澡,应黎搞?懂他什??意思。应黎如坐针毡,给自己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设,然后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问祁邪:“怎??做?”水珠滴?雪白的床单上,一滴滴晕开。“先吹头发。”祁邪拿了吹风机过来,插上电,??给应黎吹头发。应黎拉开了点距离,怯怯地说:“我自己来。”祁邪:“嗯。”应黎身上裹着的是浴巾?是浴袍,只??一抬手就会松开,他一只手拿着吹风机,另一只手紧紧拽住身上的浴巾。祁邪今天出奇地有耐心,坐?旁边默默看着他吹,把他扯浴巾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欲盖弥彰,半遮半掩,自欺欺人。漫长的五分钟之后
,应黎终于吹完了,把吹风机还给祁邪的时候,还小声说了句谢谢。祁邪自然地伸手揉着他的发顶,手指插/到发?摸了一下,确认他吹干了。应黎跟个布娃娃一样,随意被他摆弄,头都?敢抬。“头发有点长了,眼睛都快遮住了。”应黎最漂亮的就是??双眼睛,能直白热烈地表达出喜怒哀乐、爱恨嗔痴,笑起来的时候仿佛盛了满天星河,让人恨?得掏心掏肺,把世界上最美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哭起来的时候又格外楚楚可怜,引人怜惜,?把他弄得更疼。应黎抬起头,湿漉漉的眸子被头发遮了?半:“我明天去剪。”祁邪抬手拨了一下他眼睛前面的头发,应黎触电般地躲开了。祁邪的手顿?半空中。应黎察觉到自己的反应过于激烈了,干巴巴地解释说:“我眼睛比较敏感。”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分明什??也没干,却比真干了点什??还??折磨人。应黎被他看得??比羞愤:“?是说??……”“躺下。”祁邪打断他。终于??来了吗?应黎怔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心一横,闭上眼,视?如归地躺?床上,跟条咸鱼一样挺得笔直。身下的床又?又软,静静等了片刻,应黎感觉到有什??东西蒙住了他的眼睛,安全感瞬?被剥夺。他睁开眼,眼前血红一片,视线变得混沌?清。应黎有些害怕:“能?蒙眼睛吗?”祁邪说:“你会哭。”他见?得应黎哭,他怕自己会失控。应黎眨了下眼睛,丝带被睫毛带动着颤了一下。应黎太白了,几乎??与身下的床单融?一体了,浓烈的红和纯粹的白,两种极致的色彩碰撞?一起,是一场视觉盛宴。祁邪垂眸慢慢欣赏,从应黎轻轻拧着的眉心到挺翘的鼻梁,再到薄薄却又有肉感的嘴唇。视线?断下移,看见他的脖子上有几道红痕,估计是?浴室弄的,锁骨上的胎记像朵?雨夜里绽放的玫瑰,招摇迷人。祁邪:“洗那??狠?”应黎没回答他,手指忍?住蜷了起来,深深陷进柔软的手心里,整个人紧张到发抖,静静等待他下一步动作。应黎感觉自己就像块糕点一样,一点一点被慢慢剥开,直到最后一层包装被卸下,整个过程缓慢窒息。“自己剃过?”应黎别过头,唇瓣翕动:“没有。”祁邪淡淡下了结论:“天生的。”应黎缓缓睁开眼,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脸颊顿时被火烧着了似的。祁邪把手放?他的肚子,轻轻按了按,修长的手指张开,似乎是?很认真地丈量尺寸。酥麻的痒意传来,应黎感受到了莫?的耻辱。耳垂逐渐变得深红,应黎感觉自己仿佛被抛到了云端,蓬松柔软的云朵让他找?到着力点,周遭一切变得虚幻模糊。他?自己?概快?了。应黎从云端跌了下来,发梢汗湿,覆?眼睛上的丝带?知道什??时候滑到了脖子(以)上。天花板上的灯光雪白晃眼,他身体的每一处反应都??所遁形,他抬手遮住眼睛,眼泪从指缝簌簌掉落,抽泣的声音令人心疼。祁邪说?行就是?行,一直强势地控制着应黎的反应。他平静地看着应黎懵懂的眼里一点点染上其他色彩。应黎从来没受过??种折磨,下意识?跑。“别乱动。”语气里带着森然的寒意,应黎动也?敢动了,生怕他生气。恍惚中他睁开眼,朦朦胧胧?看见祁邪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身上淡淡的香味现?变得十分浓烈,?留余地地侵占房?的每个角落。祁邪直勾勾盯着他看,平日清冷寡淡的眼神?此刻比岩浆还??灼人,应黎只觉得自己快被烫穿了。他深吸了一口气,迫切需??转移一下注意力。应黎重新闭上眼睛,开始胡思乱?,然而?过须臾他的意识就被狠狠拽了回来。祁邪问他:“??什???”应黎避开他的眼神,诚实地说:“?应桃的病,?明天的直播。”乱七八糟的什??都?,总之
就是集中?了注意力。祁邪说:“?专心。”应黎把头扭向一边,应桃现?还病着他怎??能专心,而且??样真的很奇怪,祁邪怎??能……祁邪真的好坏,网友??一点都没冤枉他。或许是因?他走神了,祁邪开始肆意报复他。应黎身心做着巨?的斗争,好?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祁医生明天就会去医院吗?”祁邪点头:“嗯。”应黎依然别着头,?敢看他:“谢谢你。”“还谢谢?”?到他??现??做什??,应黎害怕得??命:“?谢了,?谢了。”祁邪唇?溢出一声轻笑,带着些嘲弄意味。微?可闻,??应黎还是听见了。?什????笑?他很可笑吗?他偏了下头,二人视线又对上了。祁邪眸色一如既往地沉静,问他:“??两天偷偷哭过吗?”应黎缓了一下说:“没有。”应桃病了他心急如焚,每时每刻都??着怎??把她治好,哪有时?哭,而且他??是一哭,整个家就乱了。祁邪:“你很爱哭。”应黎使劲?脑海里搜索了一下,发现自己压根就没?祁邪面前哭过,当然除了??次……祁邪是怎??得出??个结论的?“我没有。”祁邪没说话。?知过了多久,应黎就什??也??了了,只是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祁邪……”应黎的眼泪跟???钱似的流个?停,床单都被哭湿了一?片,他好?放声?哭,??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他别墅里?止他??两个,他??是哭出来了,指?定就被别人听到了。又一滴泪??声滑落,祁邪?另一只手轻轻替他拭掉泪痕,放到唇边,抿了一下,微咸。“还说?爱哭?”他确实见?得应黎哭,哭得越狠,他就越疯。应黎眼泪越掉越多,根本分?出心神来回答他。祁邪似乎是?忍心了,揉了一下他的发顶,轻声哄着说:“乖。”应黎细细呜咽,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