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拍打着车窗，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摆动，挡风玻璃上水流如注。
江随被扔进后座，额头撞上了车门框，一阵尖锐的疼痛。
"轻点！"谷云兰低声呵斥，伸手垫在江随后脑勺与车顶之间，"他撞到了！"
于景虞轻笑一声，扯过准备好的尼龙绳："何煦中了一枪，怎么不见你心疼何煦？"
谷云兰无语的吐了吐舌头，何煦恶心的翻了个白眼。
他抓起江随的手腕，在beta纤细的腕骨上缠了一圈又一圈。
江随没有挣扎。
他的目光穿过雨幕，死死盯着仓库门口，两个黑衣人正拖着一具尸体走向后备箱。
那具身体被随意地拽着衣领，头颅无力后仰，露出江南苍白的脸。
"爸爸……"
江随的喉咙里挤出几个音节，声音破碎得不成样子，他想扑过去，想抱住那具逐渐冰冷的身体，想最后感受一次父亲的体温。
但于景虞的绳子已经缠得很紧了，把他的手腕勒出深红痕迹。
何煦坐在副驾驶，给自己注射止痛剂，针头刺入皮肤的轻微声响在密闭车厢里格外清晰。
alpha苍白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有偶尔抽搐的眼角暴露了疼痛，何煦看了眼后视镜，"真够狠的，要不是我躲得快，你们就可以少一个合伙人了。"
谷云泽坐进驾驶座，修长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毕竟他本来是alpha。"
皇室继承人的声音温柔依旧，"哪怕成了beta，骨子里还是alpha的狠劲。"
谷云兰的指尖微微发抖，他抱着江随，湿巾轻轻擦过江随的脸颊，抹开雨水、泪水混合的痕迹，江随的皮肤苍白，被泪水浸透后更显得脆弱，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随着抽泣微微颤动，琥珀色的瞳孔蒙着一层水雾，嘴唇因为哭泣而泛红，微微张着，呼吸急促，带着细微的、哽咽的喘息。
谷云兰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他见过江随冷淡的样子，见过他愤怒的样子，甚至见过他醉酒后茫然的样子，却从没见过他这样，破碎的、崩溃的、毫无防备的样子。
太美了。
美得让人心尖发颤。
美得让人……想要占有。
谷云兰的喉咙滚动了一下，手指不受控制地抚上江随的脸颊，指腹轻轻蹭过他湿润的眼角。
江随的眼泪是烫的，烫得他指尖发麻。
"别哭……"他低声哄着，声音发哑，"江随，别哭……"
可江随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软软地靠在谷云兰怀里，肩膀微微发抖，像一只被暴雨淋透的鸟，再也飞不起来。
谷云兰的心脏跳得很快。
他既心疼，又兴奋。
心疼江随的崩溃，心疼他的绝望。
可同时，他又无法抑制地感到一种扭曲的满足，这样的江随，终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alpha了，不再是那个冷淡疏离的转学生了。
他哭了，他崩溃了，他……需要依靠了。
而谷云兰，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抱住他，占有他，成为他的依靠。
从此以后，江随就是他的了。
这个念头让谷云兰的血液沸腾，他低头，嘴唇几乎贴上江随的耳尖，声音轻得像是叹息，
"别怕……"
他的手指轻轻擦过江随的泪痕，眼底的温柔和欲望交织，分不清界限。
江随厌烦的扭头，狠狠咬住alpha的手腕，犬齿刺破皮肤，血腥味在口腔里爆开。
谷云兰痛呼一声，却没有抽手，反而用另一只手臂环住他的肩膀："咬吧，咬吧，如果这样你能好受点……"
后备箱"砰"地关上。
那声闷响像记重锤砸在江随心上，他松开牙齿，浑身不受控制地发抖。
小狐狸不知何时钻进了车厢，蜷在江随腿上，挤开谷云兰，蓬松的尾巴紧紧缠住主人的腰，它不敢开口说人话，只能以这种方式安慰宿主。
“哪里来的狐狸？”
谷云兰突然发现江随和自己之间夹了个红色的小家伙，他正要把它丢出去，却见江随开口：“这是我的。”
谷云兰耸耸肩，只是个狐狸而已，他没再多说。
"开车。"
于景虞检查完江随的束缚。
车辆启动的瞬间，江随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尼龙绳深深勒进皮肉，膝盖不顾一切地踹向车门。
"放开我！"江随的声音嘶哑，"让我安葬他！求求你们……至少让我安葬他……"
谷云泽叹了口气，停下车，转头看向后座，金丝眼镜后，那双温柔的眼睛此刻带着几分怜悯："小随，你知道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