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什么变化,似乎更娇艳了些,骨肉匀亭,杏脸桃腮,眸似秋水,似藏着潋滟的柔情,他头顶上的芍药快要开花了。
见一行回来,芍药欣喜又有些拘谨,连忙起身道:“法师,我......外面打雷下雨,我好怕,所以就擅自进屋了,你不会生气吧。”
一行喉结滚动,转身将门闩落下,又走到窗前将窗户落下。
他看向芍药脸颊上的雨水,哑声道:“我说了,下雨就进屋避雨,怎么会生气。”
芍药笑了,眉眼弯弯。
一行避开他的目光,点上灯烛,说:“傍晚就有了乌云,怎么不第一时间就进屋?”
芍药擦干雨水,轻手轻脚走到一行身边,看到他头上跟脸颊上的雨水,想要帮他拭去。
在帕子触碰到一行脸颊时,他浑身僵硬了一瞬,却没有开口拒绝。
芍药轻轻地帮他擦着脸,说:“我以为不会下这么大的雨。”
一行心跳加速,咬紧牙关,最终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沉声道:“我自己来。”
他的手心紧紧贴着芍药,像烙铁似的,很热很滚烫。
芍药呐呐道:“哦,好。”
一行放开他的手,拿过帕子。
屋外雷声轰轰,雨滴哗啦啦地落下。
屋内一时静默无言,两人各怀心事。
芍药走到窗边,湿润的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腥气,他十分受用,闭着眼感受着。
一行看着他头上的花苞,问:“你是不是要开花了。”
芍药睁开眼,点头:“对,这场雨后,可能就要开花了。”
随后他唇边梨涡浮现,笑道:“今年春天阳光雨水都恰到好处,想来能开出二三十朵呢,每朵也比去年大些。”
“不仅是天气好,还是法师您耐心栽培,加上日日诵经,我才能结出这么多花苞。”
一行知道,一株芍药大概能开八到二十朵花,二三十朵已经很少见了。
“没有你,我也会日日诵经。”
芍药咬了下唇,失落地垂下眸,轻声道:“是,法师虔诚礼佛,不是因为我而诵经,也不会因为我不诵经。”
一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他嘴唇微动,拳头握了又握,最终选择沉默。
沉默了许久的顾景行彻底忍不住了。
他大声骂道:你有没有长嘴,有没有长嘴,明明做梦都是他,明明很想他,人家都主动上门了,你还说那样的话,真的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或许是一行感受到了顾景行的愤怒,也或许是一行看到了芍药眼底的失落。
他破天荒道:“我的意思是,从前没有你,我日夜诵经,后来有了你,我还是日夜诵经,但今天,我没有诵完经就回来了。”
一行目光沉沉,喉结滚动:“我犯了妄语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