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真理殿！照片真的删干净了！连回收站都清空了啊！”</p>
陆奥守吉行趴在手合室的地板上，背后的运动服被木刀抽得皱成一团，脸颊上还留着道浅红的印子，说话时连带着牙床都发疼。</p>
他已经数不清被抽飞多少次了，每次落地都像在地板上擦过砂纸，肩胛骨的钝痛顺着脊椎爬，让他忍不住缩了缩脖子。</p>
旁边的小狐丸也好不到哪去。</p>
虽然太刀的底子让他比陆奥守稳些，但白色的羽织下摆被划开了道口子，额角渗着点血，赤色眼眸里没了平日的灵动，只剩被打懵的茫然</p>
“兄长，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想撑着地板坐起来，刚直起腰就被真理扫过来的木刀抵住咽喉，动作快得只看见道银光。</p>
“不行。”真理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手里的木刀在他喉间轻轻碾了碾，“太弱了。”</p>
陆奥守猛地抬头，看见真理绯红色的眸子扫过来，那眼神里的嫌弃毫不掩饰。</p>
他赶紧绷紧脊背——他记得这眼神，上次手合也是这般。毫不留情的指导！</p>
“五秒。”真理收回木刀，指尖在刀柄上敲了敲，“准备好。”</p>
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p>
他们太清楚这两个字的意思了——五秒后，就是新一轮的“指导”，力道只会比之前更狠。</p>
陆奥守攥紧手里的木刀，指腹在粗糙的握柄上磨出热意；小狐丸则悄悄调整呼吸，余光瞥见真理脚边的地板已经被木刀划出了细密的纹路，像张蛛网。</p>
“1，2，3……”</p>
夕阳从手合室的格窗斜切进来，把银发少年的影子拉得很长。</p>
路过的付丧神们都忍不住放轻了脚步，只听见木刀撞击的脆响、重物落地的闷响，还有真理那句反复响起的冷嘲：“太慢了。”“手打直，腕力是摆设？”“灵敏度还不如乱，他至少能躲过我三招。”“怎么样？这会知道自己差在哪了？”</p>
烛台切抱着食材路过，正好撞见真理一脚踩在陆奥守的后背上，手里的木刀压着小狐丸的肩，迫使他单膝跪地。</p>
少年脸上挂着浅淡的笑，眼底却一片冰寒，那模样让路过的烛台切手里食材差点差点没拿稳——这哪是指导，分明是单方面的碾压。</p>
“……”烛台切光忠默默放缓了脚步。</p>
恐怖程度，不亚于大家长小乌丸的指导。</p>
更被吓出阴影的是今剑。</p>
小短刀本来是来找药研的，刚扒着门框探进头，就看见真理踩着两人的背，笑容灿烂得晃眼，周身却绕着层淡淡的黑红色阴影，像传说里的笑面鬼。</p>
四目相对的瞬间，今剑吓得魂都飞了，手里的种花字典都“啪”地掉在地上。</p>
“我！我会努力把书看完的！”</p>
他几乎是像兔子似的，跑出门时还撞到了廊柱，后脑勺磕得通红，眼里的泪混着惧意，“绝对不会偷懒的！”</p>
真理看着他消失在回廊拐角的背影，一脸茫然地歪了歪头。</p>
她有做什么吗？不过是稍微严格了点而已。</p>
翌日清晨，真理站在锻刀炉前，看着炉边堆成小山的金色刀装，忍不住弯了弯唇角。</p>
一颗颗金蛋蛋滚圆饱满，在晨光里泛着暖融融的光泽，摸起来还带着点余温。昨天手合室的“意外”果然是巧合，她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好。</p>
“哦呀～这么多金蛋蛋～”</p>
绿发青年的声音带着点魔性的笑意，笑面清江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伸手就抱起两颗金刀装，脸颊在冰凉的金属上蹭来蹭去，像在抚摸什么稀世珍宝，“nufufufu～真理殿这是被好运缠住了呢。”</p>
他的目光扫过旁边空荡荡的材料箱，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锻刀装需要的铁矿、玉钢加起来至少得半箱，可眼前这箱子底都快朝天了，连点矿渣都没剩下。</p>
真理的绯色眼眸飞快地瞟向别处，指尖无意识地抠了抠炉边的砖缝。</p>
——我什么都不知道。</p>
——材料少了跟我没关系。</p>
——说不定是昨晚的夜风刮跑了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