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先出来，额前碎发被汗水黏住，声音低哑：“李总。”</p>
<span>李飞</span>“小丁，晚星她怎么样了？”</p>
丁程鑫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像在给自己攒力气</p>
<span>丁程鑫</span>脾脏破裂，左臂粉碎性骨折，内出血刚止住。医生说……伤势太重，这里的条件不够，得尽快转协和。”</p>
<span>李飞</span>那就转院。我马上让司机去调车，直升机航线也批下来。等她情况一稳，直接飞海南”</p>
丁程鑫抬头，眼里有血丝</p>
<span>丁程鑫</span>“去海南”</p>
<span>李飞</span>嗯，等她好了，让她去总公司。她留在北京太危险——那些私生不会放过她。”</p>
沉默几秒，丁程鑫还是开口</p>
<span>丁程鑫</span>可是……她和小宋之间的兄妹关系怎么办？”</p>
李飞眉心一跳。</p>
<span>丁程鑫</span>她一直不肯承认亚轩是她哥。宋叔宋姨当年……把她丢在孤儿院门口时，她才六岁。现在让她接受，太难了。</p>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青禾——小姑娘站在练习室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背挺得笔直，却用一双戒备的眼睛看所有人</p>
<span>丁程鑫</span>李总，青禾说，她不恨宋亚轩，但她怕——怕一旦认了，就等于原谅了把她丢掉的人。”</p>
<span>李飞</span>“那就先别逼她。血缘不是债务，她没义务原谅谁。”</p>
他抬手拍了拍丁程鑫的肩</p>
<span>李飞</span>先把人救回来。命在，才有以后。”</p>
沈青禾躺在白色床单里，脸色几乎与床单融为一体，左臂打着厚重的石膏，氧气面罩上蒙着一层雾气。</p>
丁程鑫下意识想跟上去，被李飞拦住</p>
<span>李飞</span>我陪车，你去通知亚轩——让他别带任何粉丝，别带记者，一个人来。”</p>
<span>丁程鑫</span>他……已经在楼下了。凌晨的飞机，刚落地就打车过来，外套都没穿。”</p>
李飞顿了半秒，叹口气</p>
<span>李飞</span>就让他看一眼，别说话。青禾麻药还没退，别吵她。”</p>
丁程鑫点头，转身跑向电梯。电梯门合拢的瞬间，李飞低头看向病床上的女孩。</p>
宋亚轩站在ICU的玻璃窗外，掌心贴在冰凉的玻璃上，呼出的雾气一次次模糊掉他的视线。</p>
丁程鑫从走廊尽头走来，递给他一杯被捏得微温的豆浆。</p>
<span>丁程鑫</span>李总让你别进去。麻药没过，她听不见。”</p>
<span>宋亚轩</span>她小时候最怕疼。”</p>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冬天的那张照片：六岁的沈青禾穿着粉色棉袄，被母亲抱在怀里，手里攥着一根草莓棒棒糖。</p>
<span>宋亚轩</span>她不肯认我。”宋亚轩喃喃。</p>
<span>丁程鑫</span>“她不肯认的，不是你。”</p>
宋亚轩鼻尖一酸，眼泪砸在玻璃上，顺着雾气往下滑。</p>
<span>宋亚轩</span>我知道。”他抬手胡乱抹了把脸，“我只是……想亲口跟她说一句对不起。”</p>
宋亚轩声音发颤</p>
<span>宋亚轩</span>不是替谁，是为我自己——为那年没敢冲上去拉住她。</p>
ICU的门忽然被推开，护士探头：“病人醒了，点名要见丁程鑫。”</p>
宋亚轩退后半步，把路让出来，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p>
<span>宋亚轩</span>丁哥去吧。别说我来过。”</p>
丁程鑫犹豫两秒，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进去。</p>
<i>宋星安.Mia</i>别让他进来。”</p>
丁程鑫蹲到床边，握住她没打石膏的那只手</p>
<span>丁程鑫</span>谁？”</p>
沈青禾睫毛抖了抖，没回答。良久，她偏过头，看向天花板，眼泪顺着太阳穴滑进鬓角。</p>
<i>宋星安.Mia</i>“我怕……一睁眼，又是小时候那个雪夜。”</p>
走廊外，宋亚轩贴着墙坐下，把脸埋进膝盖。手机震动，是母亲发来的微信语音。他点开，女人带着哭腔的声音炸开：亚轩，你妹妹怎么样了？妈妈不敢去……妈妈没脸见她……”</p>
李飞办完转院手续回来，看见宋亚轩还坐在原地，像被抽了骨头的木偶。</p>
<span>宋亚轩</span>飞机准备好了。协和那边联系过，胸外和骨科主任都在等。”</p>
宋亚轩撑着墙站起来，腿麻得差点跪下去。</p>
<span>宋亚轩</span>李总，让我一起去，行吗？我不进病房，就在楼下等。”</p>
<span>李飞</span>可以。但有一条——如果她不想见你，你不能出现。”</p>
海南总部顶层病房比北京宽敞得多，落地窗正对黄浦江。</p>
李飞把整层清空，只留一组医护，三名保镖，以及——丁程鑫</p>
<span>李飞</span>医生说明天再排一次CT，如果出血点稳定，就可以开始复健。”</p>
第三天傍晚，沈青禾彻底清醒。</p>
<span>丁程鑫</span>要水</p>
<i>宋星安.Mia</i>……谁在外面？”</p>
<span>丁程鑫</span>阿宋他一直没走。”</p>
沈青禾垂眼，看见自己左臂石膏上密密麻麻的签名——那是护士们偷偷带进来的，时代少年团所有人的笔迹，却唯独缺了“宋亚轩”三个字。</p>
<i>宋星安.Mia</i>丁哥，让宋亚轩进来吧。”</p>
宋亚轩站在门口，帽子摘了，头发乱糟糟，眼里全是血丝。</p>
<span>宋亚轩</span>“青禾，”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不是妹妹，“对不起。”</p>
沈青禾没说话，只抬手，指尖碰到他的睫毛。</p>
<span>宋亚轩</span>那年我十岁，我追出去，只捡到你的棒棒糖——草莓味，化了一半，黏在雪里。”</p>
他摊开掌心，那里躺着一根已经过期的草莓棒棒糖，塑料包装被磨得发白。</p>
<span>宋亚轩</span>我把它冻在冰箱十三年，每次想偷吃，就想起你哭的样子。”</p>
沈青禾眼泪一下就涌出来，砸在宋亚轩手背，烫得他发抖。</p>
<span>宋亚轩</span>“我不敢认你，”他继续说，“因为是爸妈不要你……我怕你觉得，我也想不要你。”</p>
沈青禾用拇指抹掉他的泪，动作生涩，却固执。</p>
<i>宋星安.Mia</i>“宋亚轩，那年你才十岁，你拉不住他们的。”</p>
宋亚轩忽然俯身，额头抵在她没打石膏的指尖，哭得像个孩子。</p>
<span>宋亚轩</span>不会了，这次不会了。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p>
李飞站在走廊，透过玻璃看里面。少年跪在床前，女孩指尖穿过他发梢，像一场迟到的和解。</p>
<span>丁程鑫</span>李总，你不进去？”</p>
<span>李飞</span>有些伤，医生救不了，得靠血脉。”</p>
丁程鑫抿一口咖啡，苦得皱眉</p>
<span>丁程鑫</span>那……北京的私生呢？”</p>
<span>李飞</span>已经立案，主谋刚成年，够判了。”海南是国际都市，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p>
夜里两点，沈青禾再次醒来。床头灯昏黄，宋亚轩趴在床沿睡着，手里还攥着她的一根手指。</p>
<i>宋星安.Mia</i>我想吃草莓。”</p>
<span>宋亚轩</span>我去买！”</p>
<i>宋星安.Mia</i>现在？”她失笑，“超市都关门了。”</p>
<span>宋亚轩</span>海南没有不夜城，”少年已经摸到门把，“24小时便利店有。”</p>
他回头，眼底亮得像星星，“等我。”二十分钟后，宋亚轩拎着一袋草莓冲回来，额头全是汗。他蹲在床边，小心翼翼摘下一颗，递到她唇边。沈青禾咬了一口，酸得眯眼，却笑了。</p>
<span>宋亚轩</span>草莓甜吗？”</p>
<i>宋星安.Mia</i>嗯。”她点头，把剩下半颗塞进他嘴里。</p>
天快亮时，丁程鑫推门进来，看见两人头靠着头，睡得安稳。床头柜上，草莓梗排成一个小小的爱心。他轻轻带上门，对走廊里的李飞比了个“OK”。</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