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博物馆的库房在午后格外安静，只有空调的低鸣声和软毛刷扫过青铜器的轻响。严浩翔戴着白手套，指尖捏着细如发丝的棉线，正一点点清理青铜鼎底座的铜锈，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眼底的专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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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举着相机，站在三步外的地方，镜头始终对着严浩翔。他没开闪光灯，只用透过高窗的自然光，将对方垂眸的模样框进取景器——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嘴角抿成淡淡的直线，连握着棉线的手指都透着股认真劲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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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总拍我。”严浩翔的声音打破安静，手里的动作没停，棉线精准地挑出藏在纹路里的锈迹，“鼎腹的纹饰还没拍，下周就要交展览图册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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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没挪镜头，反而往前凑了两步，相机几乎要贴到严浩翔面前：“你比纹饰好看。”话音刚落，就被严浩翔伸手按了按相机镜头，掌心的温度透过机身传过来，烫得他指尖发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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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闹着，库房门口传来脚步声。是博物馆的实习生，手里拿着份文件，脸色慌张：“严老师，贺老师，之前负责文物登记的李姐，说你们把宋代瓷瓶的年代标错了，要扣你们的绩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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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皱起眉。那只瓷瓶是他亲自鉴定的，胎质和釉色都符合北宋汝窑特征，登记时反复核对过。他接过文件，看见上面的鉴定结果被改成了“明代仿品”，签名处是李姐的名字，字迹却比平时潦草许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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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周想把亲戚安排进修复组，被我拒绝了。”严浩翔把文件放在桌上，指尖在“明代仿品”四个字上敲了敲，“现在是故意找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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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立刻拿出手机，调出之前拍的瓷瓶细节照片——釉面的开片纹路、底部的支钉痕迹，每处都标着详细的鉴定依据。他刚要去找馆长，就看见张真源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份监控记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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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去行政科办事，听见李姐在跟人打电话，说要给你们穿小鞋。”张真源把监控视频调出来，画面里，李姐趁着库房没人，偷偷修改了电脑里的文物登记信息，“我已经把证据发给馆长了，这种人留着也是祸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