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祠堂的烛火昼夜不熄,父亲将族谱翻到记载着苏家恩情的那页——那是三十年前政变时,苏家主为护朱家血脉时留下的。</p>
朱志鑫跪在蒲团上,膝盖被青砖硌出淤血。他不明白,为什么大人们能对着姐姐的遗像流泪,转身又对那个孩子露出慈爱的笑容?为什么明知M国议会早已腐烂生蛆,还要把家族绑在这艘沉船上?</p>
……恩情?</p>
朱志鑫擦着嘴角的血迹低笑。</p>
什么恩情比姐姐的命还重?</p>
叛出家族那夜,他亲手折断了爷爷传下的玉扳指。翡翠碎片扎进掌心时,他突然想起苏新皓五岁那年,小心翼翼给自己包扎伤口的样子。</p>
——多讽刺啊。</p>
他们都在为死人活着,却让活人成了祭品。</p>
……</p>
烫金的邀请函在朱志鑫指间泛着冷光。时隔多年重返M国,老宅的檀香依旧令人窒息。</p>
爷爷枯槁的手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p>
“帮我照顾好……新皓”</p>
“姐姐的孩子?”</p>
他试探地问,喉咙发紧。</p>
老者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精光。</p>
“他是苏家最后的血脉,很特殊……”</p>
皱纹遍布的手拍了拍他。</p>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占有他”</p>
空气骤然凝固。</p>
朱志鑫望着相框里对此一无所知的苏新皓,突然明白了所有。</p>
那些年所谓的“责任”,不过是把姐姐用命换来的孩子,养成朱家最珍贵的祭品。</p>
“……好”</p>
他听见自己空洞的应答在空气中游荡。这是他对爷爷许下的,最后一个承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