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些话，他没法跟私生说，也没法跟队友解释——他太内向了，连开口辩解都觉得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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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在巷子里蹲了多久，直到手机震动起来，是张泽禹发来的消息：“小极，你去哪了？我回宿舍没看见你，穆祉丞说你去便利店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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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盯着消息看了好久，指尖在屏幕上打了又删，最后只回了句：“我有点事，先回家一趟，明天再回训练基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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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消息，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没回宿舍拿行李，就那么揣着那盒没开封的酸奶，往家的方向走。他家离训练基地不算远，坐两站公交就到，可他没坐公交，就那么慢慢走，晚风灌进衣领，凉得他打了个哆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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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家门时，客厅的灯亮着，张极爸爸正放下报纸看过来：“怎么这个点回来了？没跟公司说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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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摇摇头，没说话，换了鞋往厨房走。张极妈妈系着围裙从灶台前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锅铲：“正好，刚要炒菜，想吃什么？给你做你爱吃的番茄炖牛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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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听到番茄炖牛腩，张极肯定会眼睛亮，可今天他却盯着灶台旁的辣椒罐，小声说：“妈，我想吃辣的，就……就做个麻辣香锅吧，多放辣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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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妈妈愣了愣，放下锅铲走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吧？你不是吃不了辣吗？上次吃了口麻辣烫都呛得咳嗽半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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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试试，”张极低着头，声音闷闷的，“说不定……说不定吃点辣，心里能舒服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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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妈妈看他眼底红红的，没再多问，叹了口气转身：“行，那我少放辣，放你能吃的量，再给你煮碗清汤面，辣着了就吃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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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麻辣香锅端上了桌，红亮亮的辣椒浮在上面，闻着就呛人。张极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藕片，没吹凉就往嘴里塞。辣意瞬间在舌尖炸开，烧得他喉咙发疼，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不是因为辣，是因为终于有个理由能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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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停，又夹了口青菜，辣得嘴唇发红，却还是往下咽。张极爸爸在旁边皱着眉，张极妈妈递过一杯温水，小声说：“不能吃就别吃了，妈给你做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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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摇摇头，把水杯推回去，哽咽着说：“没事，挺好吃的……妈，你们别担心，我就是……就是有点想家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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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一口吃着，辣得满头大汗，眼泪混着汗珠往下掉，心里那股堵了好久的委屈，好像真跟着辣味散了点。吃到最后，他实在吃不下了，放下筷子，趴在桌上，声音轻得像叹气：“妈，明天早上……你叫我起床，我还得去训练，张泽禹哥说……说要教我和声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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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极妈妈拍着他的后背，没说话，只是把那碗没动的清汤面往他面前推了推。窗外的夜很静，只有厨房里水龙头滴水的声音，和张极压抑的、带着辣味的呼吸声——他知道明天还得面对那些声音，还得学着跟人说话，可至少现在，家里有辣辣的香锅，有温温的清汤面，有不用假装开心的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