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稳稳地立在烛芯上,暖黄的光漫开来,把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幅会动的皮影戏。</p>
“幸好有你。”顾影看着跳动的烛火,忽然觉得这突如其来的黑暗也没那么可怕了。</p>
“巧了,我今天修了个老式马灯,还没来得及收起来。”丁程鑫说着跑上楼,很快提着个铁皮马灯下来,玻璃罩擦得锃亮,点燃后比蜡烛亮多了,光透过玻璃漫出去,像个小小的太阳。</p>
两人坐在书桌前,马灯放在中间。</p>
顾影翻开没译完的稿子,丁程鑫则拿出那个总也修不好的相机,借着灯光一点点擦镜头。雨声淅淅沥沥的,马灯的光晕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像被冻住的雨丝。</p>
“你说,”顾影忽然放下笔,“那些流放西伯利亚的人,在没有灯的夜里,会想些什么?”</p>
丁程鑫停下手里的活,想了想说:“大概会想春天吧。想冰雪化了,草会从土里钻出来,候鸟也该飞回来了。”</p>
他拿起相机,对着烛光试了试焦距,“就像现在,我们看着灯,就不会觉得这雨下得太久。”</p>
顾影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马灯的光在他睫毛上跳跃,像落了些碎金。</p>
忽然觉得,这个总在摆弄齿轮和镜片的男人,心里藏着片很柔软的地方,像被雨水浸过的泥土,能长出春天来。</p>
蜡烛燃得差不多了,蜡油顺着玻璃瓶往下淌,结成片不规则的白。</p>
丁程鑫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放在桌上:“给你的。”</p>
是个小小的风车,用彩色的玻璃片拼成,边角被磨得很光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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