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随风也没有说话。</p>
他就这样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仿佛在审视一件有趣的、失而复得的藏品。</p>
在他的印象里，无论是初遇时那个故作镇定的云家小姐，宴会上那个强撑应对的惊弓之鸟，还是那个被他威胁后愤怒伸爪、甚至敢甩他巴掌的鲜活女子……都从未像此刻这般……脆弱。</p>
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碎掉。</p>
苍白的肌肤几乎透明，长长的睫毛脆弱地颤动着，往日灵动的眼眸此刻只剩下病弱的朦胧和强撑的警惕，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只能无力等待命运审判的珍稀蝶鸟。</p>
但奇怪的是，即使是这样奄奄一息、狼狈不堪的状态，她依旧美得惊人，一种破碎的、易碎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摧毁或是牢牢掌控在手中的美。</p>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而紧绷的寂静。</p>
只有云瑶微弱而艰难的呼吸声清晰可闻。</p>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微的叩门声，打破了这凝滞的气氛。</p>
是那位被宋明珠重金请来、专门负责医治云瑶的老医者。</p>
他端着药碗进来，看到柳随风在，连忙恭敬行礼。</p>
柳随风收回目光，转向医者，声音平淡无波：</p>
<span>柳随风</span>她情况如何？</p>
老医者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极其复杂的神情，混合着难以置信、困惑以及一丝对自身医术的怀疑。</p>
他放下药碗，躬身回道：</p>
<span>医者</span>回公子，这位小姐的伤势……实在是老夫行医数十年来，从未见过的奇事！</p>
他组织着语言，似乎不知该如何描述：</p>
<span>医者</span>她心脉受损之重，按理说……根本撑不过当晚。</p>
<span>医者</span>即便侥幸吊住一口气，也绝无可能恢复得如此……如此之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