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飞快,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一个月就悄然流逝了。
转眼间已到了年底,空气中开始弥漫起越来越浓的年味儿。
这一个月里,发生了不少事情。
首先是何卫国跟李小云的亲事,成婚的大日子敲定了下来,就定在明年开春,正月初八。
这日子挑得好,既在年节的热闹气氛里,又寓意着新的开始,何卫国心里踏实,就等着到时候风风光光地把新媳妇娶进门。
厂里的事情也进展得格外顺利。
自打何卫国上任后,运输科那套新规矩算是彻底立住了。
奖惩分明,责任到人,大家伙儿的干劲都被调动了起来,科室风貌焕然一新,各项工作都走上了正轨,可以说是蒸蒸日上。
到了今天,厂里已经正式放了年假,忙碌了一年,终于能喘口气,好好准备过年了。
今天是腊月二十八,距离除夕夜只剩下两天。
傻柱这边,前几天特意跑了趟涿州的王家村,好说歹说,总算把老丈人王大伯接了过来,打算让老人家在城里跟他们一起热热闹闹地过个年。
至于何大清那边,也捎来了信儿,说是今天就能回到四合院。
今儿个一大早,院子里就格外热闹。
家家户户都透着一股子喜庆劲儿,洒扫庭院,准备吃食,忙得不亦乐乎。
这年头,年味儿可比后世要浓烈得多,或许正是因为平时物资紧缺,大家都盼着过年这天能敞开肚皮吃上一顿好的。
尤其是小孩子们,他们是最盼望、也最享受过年的。
院子里的积雪还没完全消融,几个半大的孩子却起得比谁都早,也不怕冷,就在院子里追逐打闹,嘻嘻哈哈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有些孩子手里紧紧攥着平时难得一见的小鞭炮,舍不得立刻点燃,只是相互炫耀着,比较着谁家的鞭炮更多、更响。
何卫国搬了把小凳子坐在自家门口,手里捧着个搪瓷缸子喝着热水,笑眯眯地看着这群孩子玩闹。
只听一个穿着厚棉袄的男孩得意地说:
“嘿,我爸说了,今年肉是少了点,但他给我买了两挂鞭!够我玩到正月十五了!”
旁边一个稍瘦些的孩子听了,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但嘴上却不肯服软,梗着脖子说:
“我奶奶说了,鞭炮听听响就得了,那都是虚的!吃进肚子里的肉才是真的!”
先前那男孩也不计较,反而大方地拍了拍胸脯:
“没事儿!我爸还弄了点肉呢!等我放鞭炮的时候分你几个,咱们一起响!”
又一个孩子凑过来插嘴:“我爸也给我买了!待会儿咱们找个空地点了去!”
何卫国看着这群天真烂漫的孩子,仿佛也回到了自己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孩子们之间虽然单纯,但人性里的那点比较和心思,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也能窥见一斑。
各家条件不同,有的孩子能有鞭炮玩,有的就只能眼巴巴看着。
不过,总的来说,洋溢在空气中的还是那股子纯粹的、迎接新年的快乐和期盼。
正看着出神,傻柱系着围裙从屋里走了出来,对着何卫国喊道:
“大哥,早饭都弄好了,咱先进屋吃点吧。吃完了我得出趟门,去备点年货回来。”
何卫国点点头,应了一声:“行。”
便起身跟着傻柱进了屋。
屋里,除了何家三兄妹和王翠兰,如今还多了王大伯。
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着简单的早饭——棒子面粥、咸鸭蛋,虽然简单,却热气腾腾,充满了家的温暖。
吃着饭,傻柱对坐在旁边的王大伯说:
“爹,待会儿吃完饭,您跟我一块儿出去逛逛。”
“我去商场那边备点年货,顺道儿啊,给您瞅两身新衣裳。”
“我听说现在有种新式的大棉袄,穿着可暖和了,咱们去看看。”
王大伯一听,赶紧放下筷子连连摆手,脸上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和节俭:
“柱子,买啥买呀?”
“你上次去我那儿,扯的那些布,都够我做两三身新衣裳的了!浪费那钱干啥?”
“我一个老头子,又是地里刨食的庄家汉,穿那么好做啥?”
“有件干净整齐的穿着就挺好啦!”
何卫国见状,放下碗开口劝道:
“王大伯,您这话可就见外了。”
“柱子他想给您买衣服,那是他的一片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