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发出沉闷的响声。</p>
“臣……臣女福薄……无福承受天恩与王子厚爱……她……她……”</p>
他泣不成声，仿佛悲痛欲绝。</p>
“昨夜……昨夜突发恶疾……已然……已然暴毙身亡了！呜呼哀哉！白发人送黑发人……臣……臣……”</p>
他伏在地上，肩膀剧烈耸动，涕泪横流，将一个骤然丧女、悲痛欲绝的老父形象演得淋漓尽致。</p>
暴毙？！</p>
朝堂之上，瞬间落针可闻。无数双眼睛在王嗣源凄惶的哭诉和龙椅上皇帝深不可测的脸色之间来回逡巡。震惊、怀疑、怜悯、冷漠……种种情绪在无声的空气中激烈碰撞。</p>
“哦？”</p>
龙椅上的李治终于开口了，声音不高，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清越，却奇异地压下了殿内所有的杂音。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同两道实质的探针，缓缓扫过跪地痛哭的王嗣源，最终，落在了左航的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蕴含着千钧重压。</p>
“暴毙？”</p>
年轻的皇帝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语气带着一种玩味的探究。</p>
“那……杜卿，朕听闻，你昨日刚刚迎娶了王家之女，续弦之喜。不知杜卿昨日所娶的，又是……何人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