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寒风呼啸,只留下出租车师傅一串模糊的国骂:“我*@#¥%&…!”
晚上八点左右,四人终于狼狈地回到校园。
陈忆安左臂架着脚步虚浮的张磊,右肩扛着神志不清的赵大牛,一步一挪地往宿舍挪动。
稍微缓过劲的江时遇,则像个提线木偶般,踉踉跄跄地跟在后头。
走着走着,江时遇猛地停下脚步。
膀胱涨得发痛——他唯一的念头,只剩下一个字:尿!
他茫然四顾,黑漆漆的校园,厕所的方位如同消失般难觅踪迹,灵光一闪,他想起教学楼,于是他跌跌撞撞地脱离大部队,独自摸向最近的教学楼。
苏雨桐刚结束晚自习。
此刻,她站在教学楼门口,周身笼在清冷的夜色中,一袭流光溢彩的晶蓝色抹胸礼裙贴合着她窈窕的身段,裙身上细密的水晶在路灯下折射出细碎星光。
外面套着的白色薄呢小外套还没来得及扣上,露出精致锁骨上那枚剔透的蓝宝石吊坠,水晶色高跟鞋衬得她身姿愈发挺拔,精心描画的妆容让本就清丽的容颜更添几分摄人心魄的明艳。
她站在那里,清冷疏离,仿佛不慎落入凡尘的月宫仙子。
“学…学姐?”一个夹杂着醉意的、略带熟悉的声音,怯生生地飘进苏雨桐耳中。
她微微侧身,循声望去。
江时遇正傻傻地站在几步开外,脸颊泛红,眼神带着醉后的呆滞和迷茫。
路灯的光晕柔和了他的轮廓,显得有几分笨拙的可爱。
“你……在叫我?”苏雨桐的声音如碎冰轻击,平淡无波。
“我……嗝!”江时遇打了个酒嗝,抓了抓头发,嘿嘿傻笑,“厕……厕所在……在哪来着……嘿嘿……”
苏雨桐的目光在他迷蒙的脸上停顿了一秒,纤纤玉指往教学楼里一指:“进去右转,走廊尽头就是。”
“谢……谢谢学姐!”江时遇含糊地说着,迈开发软的腿就往里冲。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背影,苏雨桐轻轻歪了歪头,冰封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近乎自语地喃喃:“这句谢谢学姐,倒是不结巴了?”
解决了燃眉之急,江时遇晃晃悠悠地从卫生间出来,冷水让他稍许清醒了些,他困惑地揉着太阳穴。
“刚才……好像看见仙女学姐了?还跟她说话了?”他自言自语,混乱的记忆碎片难以拼接,“幻觉吧……”他甩甩头,努力把这美梦甩出去。
刚走出教学楼大门,他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
那个月光下的绝美身影,依旧静静伫立在那里,不是幻觉!
江时遇心脏猛地一跳,酒瞬间醒了大半,手足无措地钉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苏雨桐感受到了他过于直白的注视。
或许是这夜色太浓,又或许是对方眼中的惊艳太过纯粹,她淡淡开口:“喝酒了?”
“……嗯。”江时遇像个犯错被逮住的孩子,老实点头。
苏雨桐看着他只穿着单薄T恤的样子,没有任何犹豫,抬手脱下了身上那件精致的白色小外套。
这个动作让包裹礼裙的朦胧光华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如同骤然绽放的昙花。
她上前几步,将带着体温的外套轻轻披在江时遇微凉的肩上。
“你那件黑色外套我没带在身边,”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似乎少了些刚才拒人千里的冰寒,“这件……就当补偿吧,不用还了。”
话音落下,她不再看眼前呆若木鸡的少年,转身离去。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晶蓝色的背影在月色里缓缓走远,留下一室若有若无的冷香和一个石化在夜风中的身影。
江时遇仿佛忘记了呼吸,鼻尖萦绕着外套上残留的、清雅又陌生的香气,混合着酒意,让他的思维一片混沌。
他低头,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柔软的衣料,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仙女的体温。
他发誓,刚才那一刻的苏雨桐,绝对是他短短人生中,见过的、最令人窒息的美。
……
另一边,迎新晚会彩排现场。
苏雨桐的身影出现在排练大厅门口,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
“会长,您来得正好,彩排刚刚开始。”负责协调的学生干部迎上来。
“嗯。”苏雨桐微微颔首。
“真没想到,苏会长不仅是数学系的天才,居然歌还唱得这么好。”旁边的女主持人笑着打趣。
苏雨桐眼底掠过一丝无奈的涟漪。
迎新晚会节目征集,数学系这个和尚庙再次犯了难——女生少就算了,更别提才艺。
选来选去,能拿得出手的,最后竟只剩下她这个会长兼校花出来……撑场子,这实在非她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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