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遇在房间里折腾了半天,终于发现一个令人尴尬的事实——这玩意儿……他竟然不会穿!
昨天在店里,是店员全程帮他打理的。他加入汉服社纯粹是为了苏雨桐,以前根本没正经穿过这种衣服。
真是惭愧啊……身为华夏子孙,竟连老祖宗的衣服都穿不利索。
尤其是这腰带……这玩意儿应该是腰带吧?怎么系都感觉不对劲。
他硬着头皮打开房门,探出半个身子,有些扭捏地唤道:“那个……学姐?”
话还没说完,苏雨桐似乎已经洞悉了他的窘境。
“不会穿?”她清冷的声音传来。
“嗯……”江时遇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哼哼。
苏雨桐没说什么,径直走了进来。
江时遇虽然手忙脚乱,但好歹也套了个七七八八,不至于衣不蔽体。
这套汉服以白色为底,上面绣着精致的蓝色云纹和花鸟图案,远看仿佛蓝色晕染开来,占据了视觉焦点。
苏雨桐伸出纤纤玉指,动作利落地帮他整理衣襟,调整袖口,偶尔指尖会不经意地擦过他的手臂或腰侧。
江时遇瞬间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连耳根都开始发烫,大气都不敢喘。
事实上,苏雨桐的指尖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只是她向来能装,面上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丝毫看不出端倪。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一个笨拙地配合,一个专注地整理。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带着点青涩的紧张感。
终于,汉服被妥帖地穿好,连一丝褶皱都被抚平。
江时遇准备的十分充分,甚至还有配套的假发。当他将假发仔细戴好,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方才还略显青涩的少年,此刻俨然成了一位翩翩公子。
眉目清朗,身姿挺拔,干净的面容配上那双仿佛蕴藏着星辰的眼眸,活脱脱从古画里走出的儒雅书生。
他像是忽然入了戏,又从包里掏出一把素雅的折扇,“唰”地一声展开,在原地潇洒地转了个圈,扇面轻摇,摆出一个风流倜傥的姿势,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笑意,对着苏雨桐微微欠身,声音也刻意放得温雅:
“苏小姐,请。”
苏雨桐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他还有这一出。随即,她面色平静地点点头,同样用清冷的声线回应:“请。”
穿上汉服的那一刻,江时遇觉得再说大白话实在有损形象,言行举止都不自觉地端方了起来。
苏雨桐则无需刻意,她骨子里本就透着这份端庄。
然而,当两人坐进那辆白色的“剁椒鱼头”里时,好不容易营造出的古风意境,瞬间碎了一地。
小小的车厢,塞着两个身着华美汉服的高颜值男女,怎么看怎么有种荒诞的喜感。
发动机启动的轰鸣声响起,江时遇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模仿着古装剧里的车夫,朗声喝道:
“驾!”
苏雨桐:“……?”
“嘿嘿嘿,”江时遇瞬间破功,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学姐,一时情难自禁,情难自禁……”
白色小车一路飞驰,很快抵达了聚会地点。
汉服社的聚会,自然与众不同。
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茶会。
环境清雅,茶香袅袅,案几上摆放的点心也多是精致素雅的款式,少见油腻烟火气。
众人如同古人般席地而坐,或品茗论诗,或小酌清谈。
所谓的“酒”,也是度数极低的米酒或果酿,不易醉人,不胜酒力的便以茶代酒。
茶会一角,副社长谢允浩姿态优雅地坐在蒲团上。
虽为男儿身,但举手投足间那份温婉细致,竟比在场的许多女生还要娴雅几分。
一群女孩子自然地围坐在他身边,气氛融洽,显然将他视为了知心“姐妹”。
“咳咳,”谢允浩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特有的柔婉,“学妹们,太热情了,下面我要开始点名咯。”
他翻开名册,第一个名字便是重量级人物。
“苏雨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