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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元稹《离思五首·其四》</p>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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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闽不疾不徐，声音温润却字字如刀：“若能随时终止，若强行带走真有你想的那般容易，我们何须耗费心力推动这一亿两千多次的轮回？</p>
若可行，灵脉那部分至关重要的灵魂碎片，早就该回归了，何须用这种近乎‘献祭’的方式，让主体意识一次次去经历、去‘感召’？”</p>
她抛出了一个更具说服力的佐证：“你们可还记得，在第七千三百次轮回间隙，我曾尝试过一次‘替代方案’？</p>
我让诗仙（李白，肉身成圣者）的神魂投影，进入了一个没有灵脉和碧瑶沅女参与的、由我们模拟重构的‘最优’世界线。</p>
那条线，是我们推演中，对她们二人伤害最小、最‘适合’她们获得解脱的路径。”</p>
文闽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结果呢？</p>
诗仙归来后，神魂震荡，久久无法平息。他终日魂不守舍，对那个虚拟世界中一个名叫‘周平’的凡人念念不忘！</p>
我亲自问过他缘由。他的回答，我至今难忘——” 文闽停顿了一下，模仿着李白那带着醉意与无尽怅惘的语气</p>
“‘文脉大人，纵使黄粱一梦，幻境空花……然其中悲喜，刻骨铭心，情之一字，如何作假？’”</p>
她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众神脉心头。</p>
“连诗仙这等心志坚定、逍遥自在、以诗酒证道的肉身成圣者，仅仅经历了一次模拟的、‘最优’的轮回，便被其中虚幻却真挚的情感羁绊所困，难以自拔！</p>
更何况是经历了亿万次真实轮回、每一次都被刻入灵魂深处又被强行剥离、但骨子里的执念早已化作本能烙印的灵脉与碧瑶沅女？</p>
她们虽然‘不记得’，但那亿万次轮回沉淀下的情感惯性，早已超越了记忆的桎梏，成为了她们存在的‘底色’！如何更改？如何终止？”</p>
文闽说完，殿内再次陷入沉默。朝黎张了张嘴，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她眼中的戾气消散，只剩下深深的无力感。是她想得太简单了。</p>
“此事，我能作证。” 若水打破了沉默，他收起了那抹讥诮，神色肃然，“当初诗仙归来时的状态，确如文闽所言。</p>
我曾与他论道，其心绪之郁结，道心之微瑕，皆源于那段‘虚幻’经历。”</p>
苏止也淡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肯定了文闽的论点：</p>
“本尊虽常居妖域魔土，亦有耳闻。诗仙归来后，曾多次出入轮回池边缘徘徊，向鬼脉询问异世魂魄之事……大抵，是真的。” 他将目光投向善渊。</p>
突然被点名，正默默喝茶的善渊猛地被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旁边的文闽自然地伸出手，轻轻为她拍抚后背顺气。</p>
善渊平复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无奈地点头：</p>
“咳…确…确有此事。诗仙不止一次来过我的幽冥殿，询问……询问是否有方法，能让他透过轮回池的‘镜花水月’，再看一眼那个叫‘周平’的凡人……哪怕只是虚影。”</p>
她顿了顿，补充道，“所以，文闽所言，大抵是真的。”</p>
“对吧对吧！我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没撒谎！” 天道小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符文光芒大盛，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觉得自己终于能活了！</p>
然而下一刻，一股无形的力量骤然降临，如同最坚韧的丝线瞬间缠绕、封闭了它所有的“发声”途径。</p>
若水的手指在虚空中轻描淡写地一划，目光冷冽如霜，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牵动他分毫。唇角微启，吐出二字，声线清冷而疏离：“聒噪。”那语气，像是寒潭深处涌出的冰凉水流，将周围的一切喧嚣都压制得无声无息。</p>
天道再次被物理闭麦，那股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气息愈发明显。此刻的它，犹如一团微弱的光，在地上无助地闪烁着，仿佛每一次挣扎都带着深深的绝望，那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它的不甘与无奈。</p>
“所以，” 华的声音再次响起，平静地主导着局面，他的手随意地撑着头，异色龙瞳扫过众位神脉，“诸位，还有什么想说的？”</p>
殁昭、善渊、文闽、若水、朝黎、苏止，都沉默地摇了摇头或表示了默认。</p>
华的决定已是最终裁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