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祈知叹气，拉开彼此的距离，用手去掰他的脸，让他面朝自己。
“哎呀，我刚才和你说了，不要说抱歉，怎么不听话呢。”
然后，她不给顾言沉张嘴说话的机会，踮脚凑了上去。
说不上生疏，但远远谈不上熟练，温祈知只知道凭着本能，笨拙的一下又一下亲吻他的嘴唇。
顾言沉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抬手扶住她的腰，低下头迁就她的高度。
温祈知不是那种别扭的性格，但偏向保守，不习惯在到处都是人的大街上做出这种举动。
这次之所以这么主动，是想安慰他。
最难受的人明明是自己，想到的第一件事却和他有关。
顾言沉心底涌上一股酸劲，垂下的眼皮轻微地颤了颤，反被动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
“突然想起那些记忆，事情也过去了那么久，其实比起伤心，更多的是庆幸。”
温祈知一边说，一边摸了摸顾言沉的下唇瓣，眼里带着抱歉。
刚才瞥见几位小学生经过，一激动咬了下去，唇间蔓延着淡淡的血腥味，温祈知才发现那块被自己咬破了皮。
顾言沉没在意，只是认真地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拿下摸自己嘴唇的那只手，牢牢握在手心，等待后续。
温祈知继续说：“因为我对他们的记忆不再是空白的。不是一张张冷冰冰的照片，也不是别人嘴里单薄的字眼描述，变得更加鲜活、真切。他们是真实的存在我的生命里。”
顾言沉目不转睛盯着她看，握住她的那只手力道悄然加大了些。
“不难过是不可能的。”温祈知垂下脑袋，抵在顾言沉胸前，“可是结果和时间都在告诉我，现在的难过是无意义的。而且，他们肯定不希望我难过吧——”
“——我能做的，就是珍惜眼前每一个每一秒，过好未来的每一天。毕竟我现在的生命，承载了他们的重量。”
“不是这样的。”顾言沉突然说。
“嗯？”温祈知抬眼看他。
“不是有意义的事情才能去做，只看你自己想不想做，愿不愿意做。真正爱你的人，有的时候不希望你太懂事，逼着自己太完美。”
顾言沉拨开她额前吹乱的发丝，每一个字音都透着温柔。
“相比较完美，我更愿你拥有不完美的勇气。高兴可以笑，难过可以哭。情绪是需要及时发泄出来的，不要一个人憋在心里。说实话，我倒希望你能随心所欲，自私一些，不要考虑太多，因为这样会很累。”
见温祈知一直盯着自己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顾言沉低低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温祈知眨了眨眼。
“当然，我知道你从小到大一直很懂事，刚才那些话有些强人所难。”顾言沉眉目含笑，说，“但至少，在我面前做到，行吗？”
听到他的话，温祈知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对于她，顾言沉向来很有耐心，也不着急，安静地等待。
过了好半晌，温祈知才从喉咙挤出一声低低的“好”。
顾言沉弯下唇角弧度，笑了。
……
温祈知和顾言沉是被裴临则的一通电话催着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