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秀儿注意到,温渺渺在问这句话时,钟敏秀牢牢盯着她,连呼吸都放缓了,可见很想让她参加。
想让她参加,无非就是想整她,看她出丑。
她嘴一张,悠悠说道:“我没有过世面怂了,不敢参加,怕大家嘲笑,还是不去了。”
对苏秀儿来说,承认自己不如他人,这不是一件难事。
面子这种东西,自己在乎,才是丢了。
自己不在乎,那就狗屁不是。
苏秀儿此时回答的每一个字,都是方才钟敏秀故意激她所说。
如此一来,钟敏秀就是想再讽刺苏秀儿,都找不到话。
只见钟敏秀面皮一抖,无力地挤出几个字:“没出息!”
“对,我就是这么没有出息!”苏秀儿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那表情仿佛在说,有本事你咬我。
钟敏秀气的胸口起伏,想要再反驳,结果被温渺渺瞪了一眼,顿时就像干瘪的球蔫巴下去,咬着唇瓣住了嘴。
温渺渺心中懊恼,苏秀儿如果不去参加秋宴,那父亲还如何在秋宴上对付苏秀儿。
而且她话都提前和淑贵妃说了,又如何向淑贵妃交代。
温渺渺捏着鼻子哄苏秀儿:“秀儿你不要听钟敏秀胡说八道!你以后是要嫁给皇子,当皇子妃的,像这样的宴会少不得要参加或主持。”
“你提前来我家的秋宴,就当练习,对你只会有好处,你就去吧!”
苏秀儿眼珠子一转,犹豫地拖长音:“这样啊,那我考虑一下。”
自己都这般低声下气了,还要考虑!
温渺渺心中像是住了只困兽,烦躁地想要将苏秀儿一口吞下。
她压着脾气,还想要说些什么,正好这会教习先生进来了,只能暂时止住了话头。
一堂课上完,苏秀儿还没有等温渺渺先找她,就已经离开了课室。
段诗琪磨磨蹭蹭得想要跟上,被钟敏秀和温渺渺拦下。
钟敏秀皱着眉,觉得她怪怪的,开口质问。
“诗琪,怎么无精打采?我们知道你前天因那无知村妇丢了脸,但你无须介怀。温小姐已经想到办法为你出气。只要她后天参加秋宴,保证让她身败名裂,有来无回!”
温渺渺没有说话,却是默认的在旁边看着。
段诗琪立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骇然地左右看了看,急于撇清自己的开口,因为太急连带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许多。
“什么为我出气?与我无关。我可没有想要苏秀儿身败名裂,有来无回。我只想她平平安安!”
事情哪里有那么容易,什么村妇杀猪婆,那只是表面。
苏秀儿的娘,极有可能是“那一位”,害苏秀儿,她是想要再去湖里泡一泡吗?
段诗琪想到苏添娇那只晃悠晃悠的长腿,咽了咽口水。
“我劝你们趁早打消对付苏秀儿的念头,苏秀儿不是你们能惹得起的,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钟敏秀闻言轻蔑的格格大笑起来,几乎是笑得前俯后仰。
温渺渺没有笑的钟敏秀那么夸张,但也是抿唇轻笑,全然轻蔑。
要说苏秀儿有点本事,她信,惹不起,她是真不信。
苏秀儿再邪门,出身在那里摆着。
一个寡妇生的杀猪婆,还能上天不成?
温渺渺高贵的一只手搭在钟敏秀的肩膀上,理解地道。
“诗琪,你就是前天被苏秀儿吓破胆了。我和你透个底吧,这次宴会是由我出面邀请,实则是我父亲点名一定要苏秀儿参加。”
潜意思就是温栖梧要亲自对付苏秀儿。
段诗琪听出来了,心中猛地一惊,不由开始担心,但转念想到那个女人的身份比温栖梧更加高贵也就镇定了。
她看在以前和温渺渺的情谊上劝道:“温小姐,你还是劝劝温大人不要对付苏秀儿,她若是真出事,温大人也会很麻烦。”
首辅对付一个村妇,不就是捏死一只鸡崽子一样容易?
温渺渺和钟敏秀对视一眼,都感觉段诗琪疯了。
温渺渺比较谨慎,也怕真的出什么意外,多问了一句:“诗琪,为什么这么笃定,难道你知道了关于苏秀儿的什么内幕?”
段诗琪张嘴刚想要说,转念想到父亲交代不能透露那女人的身份,话在嘴里转了一圈,又咬定道:“你别问那么多,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
说完段诗琪匆匆出了课室。
“看来是真的吓破胆了!”钟敏秀摇了摇头。
温渺渺叹了口气。
绿植葱葱,苏秀儿在四周转转熟悉环境,刚从假山上跳下来,就看到站在一旁的段诗琪。
她一愣,想要绕开,还没有挪动步子,就听得段诗琪别扭的声音响了起来。
“别去参加温府秋宴,温渺渺想要你身败名裂,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