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阳光温暖了整个客厅。
许晚柠抬起双手,贴到驰曜结实的胸膛上。
她没有用力推开,也没有出言拒绝,任由他俊逸的脸庞慢慢压下。
两人唇瓣之间,只剩几厘米的间距,呼吸交织,分不清彼此,空气变得粘稠滚烫。
他没有立刻覆上来,而是垂眸盯着她粉润的唇,无声地征询。
许晚柠感觉心脏要在胸腔内炸开了,这期待又纠结的过程,是一种极致的折磨。
他试探地贴上,绵软的唇相互触碰,轻得像羽毛掠过湖面,只激起一阵无声的涟漪。
她依然没有拒绝,紧张地闭上眼睛,手缓缓顺着他的胸膛往上移,勾住他的肩颈。
他稍微侧头,偏移角度,加深这个吻。
没有任何侵略性,温柔地辗转,厮磨,像品尝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整个世界缓慢旋转,下坠,许晚柠仿佛溺在海洋里,紧紧环住他脖颈,宛若捉住一根浮木,不让自己沉沦而失去方向。
安静的客厅,只剩彼此剧烈的心跳声,如擂鼓一般,在两人紧贴身体内轰动。
感觉过了整个世纪那么漫长。
驰曜稍微离开她的唇,额头相抵,两人的气息不稳,目光炙热迷离。
许晚柠脑子一片氤氲,脸颊温热,只觉得他的吻,好温柔,好甜。
驰曜低哑的嗓音轻喃:“你还不推开我,那我就继续了。”
许晚柠没听懂他这话的意思,以为他还没吻够,想要再吻一次。
便没有反应。
直到他的大手探进她衣物之下,她才吓得一僵,快速压住他的手腕,理智瞬间抽回。
“不要。”许晚柠心慌意乱,用力把他的手推出来,“你让我起来。”
驰曜用尽所有理智在克制,撑着沙发,从她身上起来,靠坐着,仰头闭上眼调整气息。
许晚柠拘谨地坐起来,羞红了脸,扯了扯衣服,用手梳理长发。
她抬眸,见到驰曜仰头闭上眼睛,胸口起伏,性感的喉结格外凸显。
“喜欢吗?”驰曜突然出声询问。
“啊?”许晚柠被问懵了。
“我不喜欢。”驰曜直起身,睁开眼,深邃的黑眸透着炙热的光,凝望她绯红的脸蛋,语气平静,“控制不住想亲你,想睡你,但我不喜欢这种无名无分的暧昧,感觉身体被玩了,感情被糟蹋了,还不用负责的混乱关系,我一点也不喜欢。”
许晚柠彻底无语,一阵糟心涌动,深呼吸一口气,握紧拳头质问,“既然不喜欢,那你还吻我?”
“禁不起你的诱惑。”
许晚柠很是冤枉,“我什么时候诱惑你了?”
“无时无刻。”
“你想亲我,又想睡我,还想要名分。”许晚柠起身,拿起旁边的抱枕往他身上一扔,故作生气,“你这么贪心的吗?”
驰曜握住她扔来的枕头,无奈轻笑,“许晚柠,我不像你,渣得明明白白,只想跟我玩暧昧,不想负责。”
这男人,三观正得发邪了。
衬得她像个渣女。
许晚柠拎起另一个抱枕,举着架势想要再扔他,“你真会倒打一耙,是你亲的我,搞得好像是我把你玩了,还不负责似的。”
驰曜轻叹一声,“你又不是没玩过。”
“我什么时候玩过?”
“玩了四年还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我……”许晚柠顿时语塞,心房一阵抽痛。
他轻描淡写地把曾经两人最美好的过去,视为被她玩弄的四年。
许晚柠深吸气,抱住枕头坐到沙发上,低下头,“对不起啊!”
驰曜苦涩抿唇,抱着枕头往后靠,“当年分手的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你这句对不起。”
许晚柠心里沉甸甸的,侧头望向阳台外面蔚蓝的天空。
她已经能跟前任坐在一起,坦然面对曾经分手的痛苦过往。
看来,驰曜也释怀了。
至少提起来,不会再是恨之入骨的愤怒。
更不会像第一次遇见时,听到她说“不后悔当初的选择,重来一次还会这样选”的时候,气得把她拽入楼梯间,像一只失控的猛兽,把她吻得好狠。
好似要生吞了她那般。
许晚柠转回头看他,语气严肃,“驰曜……”
驰曜眸光温柔:“怎么?”
她怅然若失,一阵落寞,“以后不要再亲我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驰曜侧身而坐,单手撑着头,手肘抵在沙发背上,视线愈发炙热,“你可以做到不亲我吗?”
“我当然可以。”
“我做不到。”
许晚柠不悦,“你是又当又立啊?”
驰曜抿唇微笑,忽地探身过去,在她唇瓣上啄了一下,吻得轻盈、迅速。
吓得许晚柠往后缩一下脖子,抬起手背贴住唇,震惊又羞涩地瞪着他,“你……”
心里却情不自禁地泛起一丝甜蜜。
驰曜深深地凝望着她,眼底好似波涛汹涌。
良久,他深思熟虑之后,当下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黑眸变得幽深平静,语气极其认真,“许晚柠,还有四个月,我这边的工作就忙完了,我花了四年时间,都没能娶到你,我不敢奢望四个月能改变什么。”
许晚柠心房钝痛着,静静望着他。
他淡淡的语气显得格外悲凉,“最后四个月,不管是我的感情,还是我的身体,你想玩就玩吧,我不用你负责,算是给前女友最后的福利。四个月后,如果我们还是无法走到一起,那就彼此放下,过好各自的生活,往后余生,不要再见面了。”
往后余生,不要再见面?
只是听着,都感觉好痛好痛的一句话。
许晚柠缓缓握拳,心脏被撕碎似的,疼痛感蔓延四肢百骸,手腕动脉跳得发胀,她胸腔仿佛插了刀子,连呼吸都疼。
不争气的泪悄然而至,湿透她的眼眸,她垂下头,喉咙苦辣辣的疼,用力咬着下唇强压悲痛。
只留给她最后四个月。
时间不多了。
驰曜轻声细语问:“愿意吗?”
许晚柠把头压得更低,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的泪,用力点了两下头。
驰曜向她伸手,温柔低喃:“过来,让我抱抱。”
许晚柠扑进他怀里,分开双腿跨坐在他坚实的大腿上,双臂紧紧环住他脖颈,整张脸埋在他宽厚的肩膀内,独属于他的清洌气息瞬间将她包裹,如同避风港般令人心安。
那些强撑的坚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泪水无声地涌出,浸湿他肩头的布料,晕开深色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