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曜迟疑片刻,驰茵抢着回答:“我哥若是输了,叫柠姐为姐姐,叫李斯齐为爸爸,反之,柠姐输了,喊他祖宗,你有意见吗?”
杜婉婷脸色瞬间沉下来,瞥一眼驰曜眼前的筹码,没剩多少了。
这不妥妥的要喊许晚柠为姐姐吗?
虽说是游戏,无伤大雅。
但杜婉婷觉得,她得在婚前立威,正好今天驰曜的前女友也在场,她可以测试一下驰曜的人品和心思,看他到底在乎她,还是更在乎这位前女友。
她挤着微笑,问驰曜:“如果我有意见,你能不玩这个游戏吗?”
驰曜皱眉盯着她,深眸瞬沉。
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什么情况?还没结婚就想当妻管严?在朋友的聚会上逼自己的未婚夫站队,不遵守游戏规则出尔反尔?
这是在逼驰曜做选择,要么选朋友,要么选未婚妻。
好一个服从性测试。
这操作,看得在场所有人都为之无语。
驰曜顿了数秒,漫不经心的回应:“当然,你若不想我玩,那我便不玩。”
杜婉婷满意地抿唇一笑,心里甜甜的,甚是得意。
她这位未婚夫,果然没让她失望,是一位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
驰茵怒了,握拳站起来,“二哥,过分了吧?你都快输了,现在玩不起了,是吗?”
杜婉婷连忙劝道:“茵茵别生气,我只是跟你二哥开玩笑的,他可以继续玩,我没有意见。”
说完,她又看向驰曜,双手轻轻按在他手臂上,露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阿曜,你们继续玩吧,我刚只是想看看你的态度而已。”
驰曜没接话。
驰茵气得脸色发暗,咬着唇坐下来。
许晚柠垂眸深呼吸一口气,胸口闷闷堵堵的。
她二话不说,翻了地主牌。
苏赫看着许晚柠拿到的一手好牌,笑道:“这把赢定了,打得你们落花流……”
“水”字还没说完看到许晚柠抽出一张梅花四,他顿时瞠目结舌,错愕不已。
这把牌,明明是无敌的,可以把对面两位农民打“春天”的。
驰茵也看不懂。
直到驰曜用一个梅花八接上,李斯齐还没出牌,许晚柠已经喊:“过。”
一个“过”字,让在场所有人会打牌的人都陷入沉默,静静地看着她。
李斯齐也忘了打牌。
这不是妥妥的放水吗?
驰曜微微一顿,晦暗不明的眸光盯着许晚柠,又放出一张最小的牌。
“过。”许晚柠再次放水。
驰茵看懂了,双手环胸靠在椅背上,咬着后牙槽,冷冷瞪向杜婉婷。
她二哥和柠姐都在顾及杜婉婷的感受。
真服了!
“过…过…要不起…”
这是许晚柠接下来一直说的话,全程不接驰曜的牌。
驰曜放出两个炸弹,李斯齐眼看许晚柠要认输,手中的炸弹也全扔出去。
结果,许晚柠被反打成春天,再加上几个炸弹,赔偿翻了六倍。
她赢回来的筹码都不够赔。
所有人都沉默,唯有许晚柠好似松了一大口气,莞尔一笑,拿着筹码放到驰曜面前。
再把筹码放到李斯齐面前,“我认输,但我想耍赖。”
李斯齐尴尬地乐呵道:“其实是你赢了,姐姐。”
“很晚了,我先回去了,你们玩得开心点。”许晚柠故作从容,拎着包起身。
没有人敢让许晚柠遵守赌注,大家都看得出她是故意输掉赌局,给驰曜留下体面,也识大体懂分寸,不在杜婉婷面前跟前男友有任何互动。
然而,杜婉婷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小姐,输了赌注,怎么就遵守承诺呢?你那声祖宗,还是要喊的。”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全场无语中…
驰曜垂眸盯着许晚柠放到他面前的筹码,眸色黯然,下颚线绷紧,拳头不自觉握紧。
许晚柠开玩笑的口吻化解尴尬:“不好意思,杜小姐,我人品向来不好,也爱耍赖,不想喊。”
说完,她向在场的人颔首道别,往外走。
驰茵冲过去,一把拉住许晚柠的手,“柠姐,这么晚了,不如让我二哥送你吧。”
“不用。”许晚柠急忙拒绝。
驰茵不管不顾地回头喊:“二哥,你开车送柠姐回去吧。”
“真不用…”许晚柠的心里紧张,这太不合适了。
即使驰曜没有未婚妻,她都不想再藕断丝连了,更何况她未婚妻还在这呢。
驰曜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淡淡的语气反问,“要我送她?真不把我未婚妻放眼里了?”
驰茵顿时哑口无言。
许晚柠心里苦涩,却也欣慰一笑。
这才是她认识的驰曜,三观比他的脸还正。
不渣,也不坏。
站在驰曜的立场。
如果说第一次被她甩,有遗憾,有不甘,这么多年一直都放不下。
那第二次被她甩,是真的死心了,不爱了,也放下了。
分些财产给她,让她生活有了保障,已经是他能给的最后体面了。
决绝的道别之后,他便是再也不想纠缠。
苏赫快速拿起车钥匙,“晚柠,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许晚柠拒绝。
“正好顺路。”苏赫坚持。
驰茵冷哼一声:“你知道她住哪里吗?就说顺路。”
苏赫拉住许晚柠的手腕,强势地往外走:“反正就是顺路。”
娱乐室瞬间安静下来。
驰曜单手扶额,缓缓闭上眼,靠在沙发椅背上,脸色暗沉如墨,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