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们敞开了说吧。烟儿提前三天知道要流放,她第一时间来相府见了你,她库房的所有钱财都交给你保管了。”
齐玉柔气笑了:“沈大人,可烟儿给我说,她把所有银子都放在侍郎府了。相对于我这个外人,她还是比较信任你这个外公。”
“大小姐这是明目张胆的赖账了?”
“这是事实。不知道是什么底气让沈老爷狮子大开口敲诈?”
“烟儿对你那么信任,你怎么能赖她的账?”
“沈老爷,不要表演得连自己都被骗过去了。”
齐玉柔往外走,她没有时间和这些无赖纠缠。
“大小姐,烟儿实在是可怜,您先拿给她十万两行不行?我派人快马加鞭给她沿途送过去。”
齐玉柔气笑了,说道:“沈老爷,且不说这十万两我该不该给你,凭什么给你,只说你要快马加鞭给烟儿十万两银子,真的会给她吗?”
“会!”
“怎么给?现银还是银票?”
“都有。”
“烟儿在流放,你给她十万两银子,是想她早点死?”
“……”
“骗人也找个合适的理由。谢流烟走了,你在她那里捞不到好处了,就把主意打到我头上了是吗?”
齐玉柔暴戾地说,“你难道不知道得罪我的人坟头草都长很高了吗?”
“你威胁我?”
“是你先威胁本小姐的!”齐玉柔一拍桌子,道,“沈老爷,往小了说,以后我是你孙女的主母,往大了说,我父亲是沈侍郎的上司,你敲诈也要掂量掂量。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要不是看在烟儿的面上,宁国公府通敌卖国,你们侍郎府以为能逃过株连九族吗?要不要我父亲明日在御前提醒陛下?”
“你不顾余二公子?”
“你大概忘了,你的亲孙女还是余塘的妾!”
沈文林哑口无言,心里恨透了谢流烟。
他知道谢流烟钱多,也知道抄家时她的银库空无一物,唯一可解释的,就是烟儿的银子就藏在齐玉柔手里。
可齐玉柔却死活不认。
“你与烟儿关系那么好,你竟然一分钱也不出?”
“沈老爷怎么不学学骆将军府?人家骆小将军,为了给姐姐凑银子,把自己家铺子都贱卖了!”
“我家资薄弱……”
“烟儿也帮沈府赚了那么多钱,你家资薄弱?”
齐玉柔把沈文林驳斥一通,扬长而去。
回到府里,立即去找齐会商量,说自己被沈文林敲诈了。
齐会大怒,说道:“这个老匹夫,竟然敢敲诈到相府头上。”
不过他对齐玉柔说:“不能弹劾他,万一陛下知道余塘的批命,一定会对盛阳伯府斩草除根。”
哪个皇帝会允许他人“天命神授”?
齐会之所以保着余塘,就是投资,天师说他有大机缘,万一余塘成了气候,自己可就一飞冲天了。
齐玉柔冷笑道:“是沈文林先惹我的!我立即写信给余塘,看看他怎么处理,我也想看看余塘的魄力。”
齐会点头称是。
齐玉柔立即修书一封,叫人送到盛阳伯府,写着“余二公子亲启”。
余塘这些日子都不在府里,他既然重生了,自然不会等着几个月后北炎军打过来再动手。
眼下,北炎还没打进来,他在朝廷眼皮底下明目张胆拉一支队伍风险很大,所以,他先囤货。
兵荒马乱,天灾频频的时候,手头有物资,要什么没有?
他先是把家里的银子能兑换的都兑换出来,买粮食,买马具。
谢岁穗敲诈他十万两银子,他想过要把谢岁穗弄死,但是,将军府的人没那么好弄死。
还好,将军府如前世一般,还是出事了。
前世里,将军府全府死在流放路。这一世,再多一个谢岁穗。
将军府和谢岁穗已经不足为惧。
这一段时间,他纠集了自己的几个兄弟,秘密联系前世自己的左膀右臂,屯粮,购买兵器。
朝廷限制买马,在马市买马太多会引起别人关注,他让自己的兄弟多渠道分头买马。
齐玉柔的信到盛阳伯府,余塘的亲弟弟余三公子,名余场,立即打马出城。
在崇山的山坳里找到余塘。
余塘看了齐玉柔的信,思索了好久。
他对余场说:“你先回去,不要给任何人说我的地址。”
余场悄悄下山,回京城。
酉时,城门锁落下之前,一个马队进了城。
……
那些人戴着草帽,进城后直接去了西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一切看起来很自然。
子时,万籁俱寂。
十个黑衣人从小院子出来,手里拎着桐油桶,悄悄来到一处府邸。
在月光下,大门上方黑底金字的匾额上写着“侍郎府”三个大字。
前些日子,沈府大门不翼而飞,眼前的门是新装的。
侍郎府的守卫很松懈,黑衣人轻敲了几下门,有人从里面开了门,他们轻而易举地进了院子。
不多时,侍郎府大火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