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的人吃得满口生香。
正在吃饭,唐斩来送草帽、草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草帽、草鞋,你们还要吗?”
谢岁穗说:“要,我说了,你们编多少我都收。”
唐斩松了一口气,祖父说过,将军府可能只是帮助他们,人家才八个人,要那么多草鞋做什么?
唐斩又拿出来一个破瓦罐,里面有半罐知了,看着也有上百个。
“这是我和妹妹昨天在树林里捉的,我们没有锅,也不知道怎么做,送给谢小姐吧。”
骆笙笑了笑说道:“唐斩,你们可以堆火烧着吃。”
唐斩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们没有火折子,没钱向火头军租用。这些知了还不够一个火折子钱。”
在外面集市,这些知了早就够火折子钱了。
骆笙把知了留下,把烧熟的知了,每一样口味都扒了一些,弄了一馍筐,送给唐斩:“你把这些带回去给你祖父、你妹妹尝尝。”
唐斩给他们生知了有上百个,骆笙给他那一筐不知道有多少,七十个总有的。
唐斩有些不好意思,恭恭敬敬地给骆笙行了礼,回去了。
谢星云说:“娘,你给的太多了,妹妹做了大半天,自己都不够吃的。”
骆笙说:“他知分寸,所以我面子给他。总比有些人什么都不想付出,一直想白吃白拿的强。”
唐老头品尝着将军府做的油炸知了,油足足的,还用了花椒芝麻盐等,那味道甚是咸香。
“将军府仁义,知了从洗净到炸出来费工夫不说,油、花椒芝麻盐在流放路上都是极其难得的。”
午时,薄卫、董尚义、张成、谢川言都回来了,满脸疲惫。
没找到谢斯羽。
老沈氏和韦雪为了银子,把谢斯羽卖掉,对方就没那么客气了,又怕他们反悔,留的地址、姓名都是假的。
天下之大,去哪里找?
谢川言、谢流萤、谢流朱都大哭。
谢流朱没看住弟弟,觉得对不起姐姐,对不起弟弟,趁人不注意,解下腰带,把自己挂在了客栈角落的枣树上。
幸亏被人看见,把她救下来。
谢流萤又哭又骂:“弟弟没找到,你死什么?我们要好好活着,有生之年,一定把弟弟找回来!”
谢川言把韦雪再次打了一顿,写下一纸休书,丢给韦雪:“你爱死哪里就死哪里去吧!”
无论韦雪怎么恳求,谢川言都不肯要她了。
她又哭求谢流萤,谢流朱。
谢流朱恨恨地说:“我恨不能杀了你为弟弟报仇,你还求我?”
谢流萤阴郁着脸,说:“你把卖弟弟的钱拿回来,我就原谅你!”
韦雪畏畏缩缩地说:“可银子给你祖父看病了呀!”
“祖父看病也花不了一百两吧?把剩下的银子拿回来吧。”
韦雪看看老沈氏,老沈氏凶狠地说:“阿巴阿巴,@#¥%……”
韦雪哭道:“娘,我还有萤儿和朱儿,三爷也要活命,你把剩下的银子还我吧?”
老沈氏:“@#¥%……”
小沈氏翻译:“什么剩下的银子还你?我什么时候拿你的银子了?”
“昨天四十两我亲手给娘的啊!”
“阿巴阿巴,@¥%……”
你给我?谁看见了?
“……”
韦雪眼泪哗哗的,又去找谢斯年:“斯年,你拿的那六十两应该都在的吧,你还我吧?”
谢斯年赶紧往外躲,韦雪拉住沈玉蝶:“侄媳妇,你必须还我银子啊,不然你三叔把我休了,闺女都不认我,我一辈子都完了。”
沈玉蝶义正词严地说:“三婶,你卖儿子,行为令人发指,三叔休你,你罪有应得。银子我又没碰过,你问我要什么银子?”
“可是大少爷拿去了啊!”
“他也没拿过你的银子,你别红口白牙地诬陷我们。”
不一会儿,老沈氏、小沈氏、沈玉蝶、谢斯年,都走远了。
谢川妄、谢川言的姨娘、庶子,有的眼神麻木,有的幸灾乐祸。
韦雪倒在地上,像被抛弃的老狗,兀自哀鸣:“我是为了全家好啊,老人病了,不该敬着吗?父母言,要聆听啊!我哪里错了?”
谢川言连骂都不想骂她了。
看在她是三个孩子生母的份上,他不弄死她,但生生世世再也不想与她有瓜葛。
韦雪痛哭,三代沈氏都不在跟前,韦雪把心里话哭诉给谢川言,诉说自己多么无奈。
“在这个家里,娘、嫂子、大少夫人管家,他们都姓沈,都有实权,我不巴结她们,我在府里哪里有立足之地?我就被人踩死了啊!”
“三爷,你不能都怪我,在这么大一座府邸里,娘就是一切,大小姐生前,又踩着众人一头,她的丫鬟都比我得脸!”
“把羽儿送人是娘要求我办的,嫂子和斯年去问人家要的银子,说是为了救爹,帮少夫人安胎。”
“我不把自己仅有的东西送过去讨好,我们三房在府里根本没有地位啊!后宅互相倾轧,你知道有多厉害吗?”
“三爷,你可怜可怜妾身,妾身都是不得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