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萤去捡砖头的时候,韦雪就看见了。
看她冲向谢斯年,她大喊一声:“萤儿,你要做什么?”
谢斯年猛地扭头,正看到砖头拍下来,他恐惧地大叫一声,往前一躲。
韦雪已经扑过来挡在谢斯年身前。
砖头没有砸到谢斯年的头,砸在了韦雪的肩膀上。
大家都听到了骨裂的声音。
韦雪惨叫一声,说道:“萤儿,你怎么砸我?”
谢流萤一句话也不说,再次举起砖头砸谢斯年,完全一副不要命的架势。
什么韦雪,什么亲娘亲爹,谢流萤都不管了,砖头只管砸下。
这一次谢斯年没有躲开,被谢流萤一砖头拍在脸上,鼻骨断裂,鼻血瞬间流下。
疼得他嘶哈嘶哈,大骂一声:“你个贱货……&@……明礼,明德,弄死这个骚货。”
三人把谢流萤按在地上,用拳头和耳光没命地打在她身上。
不知道沈玉蝶从哪里拿来一块锋利的铁片,那三兄弟把谢流萤按在地上,直接用铁片去割断她的手指。
谢流萤“啊啊啊”尖叫哀鸣:“韦雪,谢川言,我恨你们!”
韦雪哆嗦着说:“你要砸死大少爷就是你不对,你恨我作甚?”
谢川言大吼一声,过来拉扯谢斯年兄弟三个:“住手,不准打她!”
然而,谁管他?
谢斯年、谢明礼、谢明德几人都打谢流萤,谢流朱上去拉架,尖叫着说:“不准打我姐,不准打我姐。”
被谢斯年一脚将她踹出去好远,谢流朱捂着肚子又爬过来,喊道:“不准打我姐啊!”
“咻”
“咻”
“咻”
“啊,谁,谁害我?”
正在打谢流萤的谢氏三兄弟,忽然被哪里来的几枚“暗器”狠狠地打在脑门上。
三人松手,捂着脑袋嗷嗷地叫起来。
谢斯年颧骨被打折了,疼得抱着脸呻吟。
谢明礼脑门破了,昏过去了。
谢明德被打破了头,双手一摸,都是血。
谢流萤觉得应该是将军府的堂兄救了她,然而她已经丧失了理智,只想着拼命!
趁机爬起来,嗷嗷叫着扑上去抓挠三人。
小沈氏、沈玉蝶都去护谢斯年,韦雪也扑过去,用自己身子护住谢斯年,哀求道:“萤儿,他已经被打伤了,你饶过他吧?”
……
薄卫和张成直接上手,鞭子抽谢斯年和谢明德、谢明礼、韦雪。
雁翎刀架在谢斯年的脖子上,说道:“谢斯年,你以为老子不敢杀你吗?”
薄卫看着这一家人,厌恶透顶。
对一百多个解差说:“给我往死里打,反正老子押这一趟不干了,就算全杀了又如何?”
一百多个解差都来打谢斯年,他即便原是殿前司制使又如何?
更何况,他不知道走的哪个歪门邪道进的殿前司。
谢斯年被打得皮开肉绽,谢川妄、谢楚生、老沈氏……韦雪,都来求饶。
薄卫不管,打,平等打。
“你们没完没了地作死,老子脾气太好了是吗?”
打完,薄卫宣布:“谢楚生、谢川妄伤势已经转好,无须再抬着,从明日开始,两人自己走路,其余男丁,全部上枷锁,日夜不得解开,直到流放地。”
他走到老沈氏跟前,骂道:“你就是败家的祸根,一个家被你搅和得四分五裂,子孙一个个都死在面前你才甘心?”
老沈氏想辩解,但是看着薄卫吃人的表情,她没敢吭气。
“还有你,韦氏,你就算被谢川言休弃,谢流萤和谢流朱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处处向着二房,你是谢川妄的姘头怎么的?虎毒不食子,你可真是叫人开眼。”
薄卫骂完她们,又骂谢流萤:“你也是个惹祸精,没有依仗就不能老老实实吗?这一路上你找了多少麻烦?你以为老子闲着没事?
我告诉你,再有下一次,老子不管了,你尽管和他们斗殴,打死一个,老子负担轻松一个。”
谢流萤低头没吭气。
她被打得太狠,人几乎晕厥过去。
谢流朱为了护她,比她伤势还重,眼睛几乎肿得看不见一点光了,但她依旧哭着喊:“姐,姐,你不要死,我们一起找弟弟……”
薄卫看她们姐妹俩可怜,忍不住说了一句:“恨吗?最好的报仇办法就是过得比对方好。你们姐妹俩要互相扶持,把日子过好。死谁不会啊?抹脖子、跳河、三尺白绫,一下子就结束了,能活下去才叫本事!”
这是安慰,也是鼓励。
谢流萤低着头,好一会子,她惨笑着,抬头冲着薄卫说了一句:“薄队长,你觉得奴长得好看吗?”
薄卫黑着脸,斥责道:“扯什么几吧淡!”
谢流萤道:“大伙都听着,我谢流萤,喜欢薄队长,这辈子,非他不嫁。”
薄卫一把抓住她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再胡说八道,就给你戴上镣铐。”
“你亲自给我戴,我就戴。”
“……”
她被谢斯年他们打得一头一脸的血,看上去挺瘆人,薄卫掐着她的脖子,能感受到她全身无力。
薄卫把她丢在地上,对张成说:“看好这一家人,再发生斗殴,就往死里打。”
薄卫看着谢斯年他们都上了枷锁,也没再多说。
所有的人都嘲笑谢流萤不要脸,一个女子,公开喊话喜欢男人,真是礼义廉耻皆无。
但是,谢岁穗却懂她。
她知道,谢流萤想活下去。
爹娘处处偏向别人,甚至出卖她,牺牲她,她不得不找一条活下去的路。
她想靠将军府,但谢楚生还活着,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如何赖上将军府。
只要将军府收留谢流萤,祸水会立即引向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