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望着叶清和消失的方向，唇角泛起若有所思的弧度。</p>
李莲花望着云昭在月光下格外清亮的眼眸，那句“你让他入朝堂，是在担心皇帝”刚问出口，便看见她唇角扬起一抹带着锋芒的弧度。</p>
“我可没有忘记——”云昭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磨过，“最后是皇帝用方多病一家逼你献上忘川花。”</p>
夜风突然变得凌厉，卷起她垂落的发丝。她向前踏出半步，青石板上的影子被月光拉得修长：“清和扎根朝堂，一则可为民请命，二则可掌朝廷动向。若宗室中有贤能之辈——”</p>
她顿了顿，字句如出鞘的寒刃：“便助他取而代之，逼那昏君退位。这般惩戒，才算公允。”</p>
这番话如同惊雷炸响在李莲花心间。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为他鸣不平的姑娘，一股陌生的暖流突然冲破心防，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p>
无论是当年纵横江湖的李相夷，还是如今淡泊世事的李莲花，除了师父师娘，从来都是他挡在别人身前——为四顾门兄弟遮风挡雨，为方多病铺平前路，甚至为这天下苍生独自背负秘密。他早已习惯了独自承受风雨，习惯了将软肋深深藏起。</p>
直到此刻，这个看似随性洒脱的姑娘，却不动声色地为他布下了这一步棋。她要撼动的是九五之尊的龙椅，要惩戒的是执掌生死的皇权，只因为那个皇帝未来伤害过他。</p>
李莲花垂下眼帘，掩饰住骤然泛红的眼眶。他听见自己沉寂多年的心湖正在发出冰层碎裂的轻响，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柔软，正随着这阵暖意悄然苏醒。</p>
原来被人牢牢护在身后的感觉，是这样的。</p>
他忽然很轻地笑了一声。这笑声里带着几分释然，几分自嘲，还有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