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新定的宫规,女帝每月需有固定时日,也就是初一和十五,宿于帝君宫中,剩余的时间可以随意召幸,以示雨露均沾后宫和谐,而今晚,正是这样一个需要“翻牌子”决定去向的夜晚</p>
精致的鎏金托盘被内侍总管恭敬地呈到芷溪面前,上面并排摆放着两枚玉牌——一枚玄黑,镌刻龙纹,代表着帝君萧玦的昭阳殿;一枚莹白,浮雕流云,象征着贵君玄夜的披香殿</p>
芷溪的目光在两枚玉牌上流转</p>
去萧玦那里?他近日因玄夜获封贵君之事,心中憋着闷气,虽未明言,但她能感受到那份压抑的怒火与委屈,此刻前去,难免要费心安抚,而她今日处理朝政、应对漠北之事,已觉心神俱疲</p>
去玄夜那里?他“重伤初愈”,最是擅长借机示弱缠磨,那双氤氲着水汽、写满痴情与依赖的眼眸,此刻她亦无心应对</p>
索性,谁都不见</p>
她挥了挥手,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p>
<span>芷溪</span>撤下去吧,朕今日乏了,就在自己寝殿安歇</p>
内侍总管不敢多言,恭敬地端着托盘退下</p>
昭阳殿内, 萧玦早已沐浴更衣,虽强自镇定,眉宇间却仍带着一丝期待,听到女帝不来的回禀,他执书的手微微一顿,眸中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随即被一层阴郁笼罩,他下意识便想:她定是去了玄夜那里!那狐媚子惯会装可怜,定是又用什么法子将她哄了去! 一想到芷溪此刻可能正与玄夜耳鬓厮磨,他心中便妒火中烧,手中的茶杯几乎被捏得变形</p>
<span>信王(萧玦)</span>狐媚子…</p>
披香殿内, 玄夜亦是精心准备,殿内熏了芷溪偏爱的兰香,琴案擦拭得一尘不染,他本人更是换上了一身愈发显得身姿颀长、气质清绝的月白寝衣</p>
听闻女帝不来他这里,他抚琴的手指停在半空,眼中的柔情蜜意瞬间冷却,他几乎是立刻笃定:她必然是去了萧玦处!毕竟那是名正言顺的帝君,她终究是更看重他! 一股混合着不甘与嫉恨的情绪涌上心头</p>
<span>玄夜</span>哼!</p>
前半夜,两人在自己的宫苑中,皆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个对着烛火生闷气,一个望着月色心难平</p>
都以为对方独占恩宠,都觉得自己受了冷落</p>
到了后半夜,因着边关军报之事,萧玦需与兵部官员紧急商议,不得不出了昭阳殿,恰在宫道之上,遇见了同样因心绪不宁而出来散步醒神的玄夜</p>
四目相对,空气中瞬间弥漫开无形的硝烟</p>
萧玦看着玄夜那一身招摇的白衣和那张与自己酷似却写满虚伪的脸,想到芷溪之前可能正与他在一起,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忍不住冷嘲热讽</p>
<span>信王(萧玦)</span>贵君不在殿内好生‘静养’,深夜在此,莫非是……被陛下赶出来了?</p>
<span>玄夜</span>帝君说笑了,陛下仁厚,怎会行此之事?倒是帝君,深夜不在宫中陪伴陛下,反倒出来处理公务,莫非是……陛下并未留宿昭阳殿?</p>
这话如同尖刺,精准地扎中了萧玦的痛处,他脸色一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