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溪缓缓垂下了手，眼中的锐利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无奈和认命的柔软</p>
<span>芷溪</span>我不会伤害你</p>
她轻声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p>
<span>芷溪</span>李相夷，我永远不会伤害你</p>
她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凡间的月色，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声音空灵地讲述起来</p>
<span>芷溪</span>在天界，流传着一个故事，算是……牛郎织女的另一个版本，说是曾有一位仙女私下凡尘，与一凡人相识相恋，她擅长织布，人美心善，那凡人用计藏起了仙女的羽衣，使她无法返回天界，只能被迫留在他身边</p>
<span>芷溪</span>岁月流逝，凡人逐渐老去，猜忌与恐惧日深，对仙女的禁锢也愈发严苛，最终，仙女在漫长的压抑与痛苦中，灵韵尽失，郁郁而终，而那凡人，也并未得到他想要的永恒陪伴……</p>
她转过身，清澈的目光直视李相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p>
<span>芷溪</span>这个故事在天界引以为戒，告诫众仙，仙凡之恋，终将酿成悲剧</p>
她顿了顿，轻声问，像是在问他，也像是在问自己</p>
<span>芷溪</span>相夷，我不会……成为第二个织女吧？</p>
李相夷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他听懂了她的恐惧，也明白她故事里的警示，但他心中的魔障已然深种，他走到她面前，伸手，不是强势的拥抱，而是轻轻握住了她微凉的手，语气是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温柔与偏执的平静</p>
<span>李相夷</span>你听话，就不会</p>
他给出了他的承诺，也是一个不容置疑的条件</p>
<span>芷溪</span>听话……</p>
芷溪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心头第一次对一个凡人生出了清晰的惧意，不是惧怕他的武力，而是惧怕他这份因爱而生、几乎要吞噬一切的执念</p>
她低下头，手下意识地按在自己左胸的位置，那里，心跳依旧平稳规律，没有丝毫紊乱</p>
为什么？</p>
她不禁在心中问自己</p>
为什么没有心跳加速呢？</p>
不应该呀</p>
我与他在一起是欢喜的，与他亲近是心甘情愿的，甚至行了夫妻之礼也是情之所至……这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并非被迫，可为何，这副身躯，就是给不出他想要的那种，最原始、最炽烈的证明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