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震惊过后，是一种被彻底看穿的狼狈，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羞愧与解脱的复杂情绪，他张了张嘴，声音因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更加沙哑破碎，带着一丝不敢置信的确认</p>
<span>李莲花</span>你……你不是……认出来了吗？</p>
他终于问出了这句话，不再是试探，而是寻求一个最终的答案</p>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窗外是清梨镇寻常的市井喧嚣，窗内却是两人之间跨越了十年生死、爱恨、悔恨与无奈的无声对峙</p>
芷溪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在他脸上缓缓流转，仿佛在透过如今这张饱经风霜、病气萦绕的脸，审视着十年前那个意气风发却又偏执疯狂的少年，良久，她才极轻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包含了太多难以言说的情绪</p>
<span>芷溪</span>是啊</p>
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静，却仿佛卸下了一层无形的重担</p>
<span>芷溪</span>我认出来了</p>
从你靠近时熟悉的气息，从你看小茶的眼神，从你毒发时无意识的呓语……不然我也不会救你</p>
只是，承认与否，似乎已经不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眼下，是他这看似好转却依旧危机四伏的身体，是小茶需要安稳的环境</p>
这平静的承认，反而让李莲花心中掀起了更大的波澜，他看着她，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只化作一声饱含了所有悔恨、痛苦与深情的低唤</p>
<span>李莲花</span>芷溪……</p>
<span>芷溪</span>可那又怎么样？</p>
芷溪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讥讽，没有怨恨，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甚至带着点若有若无的疲惫，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望进他充满悔恨与期盼的眼底，反问道</p>
<span>芷溪</span>你以为，重逢相认的戏码应该是怎么上演？</p>
她的语气很轻，却像羽毛般搔刮着李莲花紧绷的神经</p>
<span>芷溪</span>是应该抱头痛哭，诉尽十年相思之苦？</p>
她微微歪头，眼神清冽，带着清醒的残忍</p>
<span>芷溪</span>还是我应该质问你、痛斥你，将过往的伤口一一撕开，让你看我鲜血淋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