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如同毒藤，缠绕在应渊的心头，越收越紧，与假帝尊几次三番的言语机锋、暗中试探，都让应渊清晰地感觉到，那层虚伪的平静即将被打破，桓钦快要按捺不住，准备发难了</p>
山雨欲来风满楼</p>
衍虚天宫内的气氛日渐凝重，应渊看着身旁对此暗流涌动似乎毫无所觉、依旧为他打理日常、眉眼温柔的芷溪，心中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p>
他必须让她先离开这个即将成为风暴中心的是非之地</p>
<span>应渊</span>芷溪</p>
他寻了个时机，握住她的手，语气尽量平和</p>
<span>应渊</span>近日天界恐有变故，我想……你先去人间暂避一段时日，待此间事了，我定去寻你</p>
芷溪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直直望进他眼底，没有任何犹豫，坚定地摇头</p>
<span>芷溪</span>我不去</p>
<span>应渊</span>芷溪！</p>
应渊语气微急</p>
<span>应渊</span>天界即将危险万分……</p>
<span>芷溪</span>正是因为危险，我才更不能走！</p>
芷溪打断他，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p>
<span>芷溪</span>应渊，我说过的，无论面对什么，我们都要在一起，是福是祸，我都要陪着你，与你一同承担</p>
她的目光是如此决绝，带着一种与他同生共死的执拗，应渊所有劝说的话都哽在喉间，看着她毫不退缩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酸涩。得妻如此，夫复何求？</p>
感动如潮水般漫过心防，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尖流连在那细腻的肌肤上，问出了一个埋藏心底最深、也最让他恐惧的问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p>
<span>应渊</span>芷溪，若……若有一天，你的‘主人’……玄夜，他真的回来了，你……当如何？</p>
这是他最大的心魔，是他所有不安的源头</p>
芷溪怔住了，她看着应渊眼中那深藏的恐惧与不确定，心尖像是被细细的针扎了一下，泛起密密的疼，她努力回想，脑海中关于“主人”的记忆却依旧是一片模糊的光影，唯有那份曾刻骨铭心的依赖感依稀存在</p>
她沉默了片刻，眼神带着些许迷惘，最终还是选择了诚实，轻声道：</p>
<span>芷溪</span>我……我不知道，我的记忆太模糊了……应渊，如果……如果那些被遗忘的过往能够全部记起来，我……我想，我才能真正知道……答案吧</p>
这个答案，并非应渊最想听到的笃定承诺，却也是最真实的回应，她没有欺骗他，也没有因为爱他而给出虚假的安慰</p>
这份坦诚，反而奇异地抚平了应渊心中那尖锐的刺痛，至少，此刻的她，是全心全意在他身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