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清澈，表情自然，无缝切换回专业模式。</p>
阿念瞪着他，嘴角抽搐了几下，最终只能憋出一句：“……甚好。”</p>
内心却忍不住腹诽：这家伙，这自恋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偏偏现在只在两人独处在，还收放自如得如此自然，让人想骂都找不到由头。</p>
类似的场景时有发生。</p>
有时是阿念练箭练得手臂酸痛，抱怨弓太重。</p>
蓐收会一边递上温热的药油，一边用那种“悲天悯人”的语气感叹：“殿下受苦了。都怪臣这双手太过完美，寻遍大荒也未能找到一把配得上殿下、又轻如鸿毛的神弓，实在惭愧。”</p>
有时是批阅奏章到深夜，阿念困得眼皮打架。蓐收会突然指着窗外朦胧的月色，用一种近乎咏叹调的语气低声道：</p>
“殿下您看，连这清冷的月辉都因不忍惊扰英明神武的王姬殿下批阅奏章的绝美风姿，而变得如此温柔缱绻……” 直把阿念肉麻得瞬间清醒，抓起一个手边的笔就砸过去：</p>
“蓐收！你给我好好说话！”</p>
每当这时，蓐收便会敏捷地接住扔来的东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辜”和“委屈”，仿佛刚才那个浮夸的家伙不是他：</p>
“殿下息怒，臣只是说实话……有感而发而已。” 那副故作正经的模样，配上眼底一闪而过的促狭笑意，让阿念又好气又好笑。</p>
阿念从一开始的肉麻，无语，再到习以为常，最后还是渐渐摸清了他的套路。</p>
这些看似浮夸自恋、甚至有点“油腻”的行为，往往是蓐收在两人气氛过于紧绷、或是她情绪低落时，用来活跃气氛、转移她注意力的小手段。</p>
更深一层……阿念偶尔捕捉到他戏精表演下，偶尔掠过她脸庞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关心和放松的目光时，才后知后觉起来。这家伙，是在用这种方式……笨拙地表达关心嘛？</p>
这个认知，让阿念在面对蓐收的“表演”时，除了无奈和好笑，心底深处也悄然滋生出一丝甜意。</p>
这种只在两人之间存在的、带着只有两个人才懂的小秘密般的互动，成了阿念繁重压力下难得的调剂。</p>
然而，一旦离开含章殿，阿念不在身边时，踏出殿门的蓐收便如同戴起了面具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