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鲜血从她嘴角涌出，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痛苦，眼中迸发出最后一点诡异的光彩，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迷恋与求而不得的怨愤。</p>
“……我……为你……谋划了……南胤……江山……为你……扫清……障碍……你……为何……不肯……看我……一眼……”</p>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抓着地面，仿佛想抓住什么虚无的幻影。</p>
“……李相夷……你……赢了……又如何……你……永远……不懂……我对他……”</p>
声音愈发微弱，断断续续，却字字泣血，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执念。</p>
“……尊上……我……才是……最……配得上……你的……人……可惜……你看不到……我为你……打下的…………”</p>
话语未尽，她的手臂猛地一僵，随即无力地垂落在地。</p>
那双曾经妩媚妖娆、后来充满疯狂与野性的眼睛，此刻瞪得极大，直直地望着溶洞顶部摇曳的阴影，仿佛至死都在凝视那个她永远无法企及、却倾尽所有包括生命去追逐的冰冷身影——笛飞声。</p>
她的嘴角残留着一丝扭曲的、凝固的笑意，不知是嘲弄命运，还是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唯有她和笛飞声的虚幻结局之中。</p>
溶洞内在这一刻陷入一片死寂。</p>
这位机关算尽、掀起无数风浪的一代妖女，最终在对自己痴恋对象的无尽不甘与偏执的呓语中，香消玉殒。她至死念念不忘的，并非宏图霸业，亦非血海深仇，而是那个从未将她放在眼里的男人。</p>
李相夷和李相显沉默地看着她的尸体，眉头微蹙。大仇得报，手刃元凶之一，但对方临终前这近乎病态的执念告白，却让人感觉不到多少快意，反而平添一丝诡异的沉重。</p>
“……清理战场吧。”李相显最终打破了沉默，声音平稳，“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p>
李相夷收回目光，眼神恢复锐利：“嗯。罗刹堂尚未根除，我们的路还长。”</p>
他转身，不再看角丽谯的尸身。阳光终于艰难地穿透黑煞林浓密的枝叶，洒落在洞口。</p>
李相夷与李相显并肩走出，身后是经过一夜激战、疲惫却目光炯炯的四顾门精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