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手里的红包、身边的热闹、朋友的牵挂，像一束束光，把他以前空荡荡的年，填得满满当当。</p>
许嘉欣拍了张两人并肩看烟花的照片，没再逼他们发微博，只是自己悄悄存进了相册。</p>
照片里，余烬手里捏着红包，侧脸在烟花光下格外柔和，</p>
而九尾盯着烟花，嘴角带着笑，肩膀轻轻挨着余烬的胳膊，画面安静又温暖。</p>
她准备找个时间，狠狠敲诈许鑫蓁一顿。</p>
余烬其实准备大年初三就回成都的，但钎城发消息过来邀请他去福建。</p>
『不问钎里：福建这边过年有刚捞的海蛎，我妈说要做海蛎煎，还有土楼的夜景比照片好看，你要不要来？』</p>
末尾还附了张钎母在院内剥海蛎的照片，油亮的海蛎堆在白瓷碗里，透着新鲜的水汽。</p>
余烬转头看向窗外，厦门的年味还没散，院子里还留着昨晚放烟花的碎屑。</p>
许铭霖正趴在沙发上刷视频，见他盯着手机出神，凑过来瞥了眼“谁啊？钎城？他这是要跟我抢人啊？”</p>
余烬笑着把手机揣回口袋“他邀请我去福建，说有好吃的。”</p>
许母刚好端着一盘刚蒸好的年糕过来，闻言立刻点头“福建好啊！土楼是世界遗产，钎城是阿蓁那个队友吧？听他提起过。”</p>
余烬轻声点了点头，然后回复钎城。</p>
『别问：好啊，不嫌我烦就行』</p>
『不问钎里：绝对不会！』</p>
许铭霖看了眼余烬带笑的眉眼，拉响了警报给九尾发消息。</p>
『风起叶落：我靠哥哥哥哥！』</p>
『九尾www：说』</p>
『九尾www：你踏马打鸣啊』</p>
『风起叶落：你队友和阿棠关系很好啊？』</p>
『九尾www：钎城吗？』</p>
『风起叶落：对啊！还来邀请阿棠去福建玩』</p>
『风起叶落：阿棠看到对方的消息就在笑！』</p>
『风起叶落：我这个阿棠最好朋友的位置要被抢了！！哥怎么办啊！』</p>
『九尾www：妈的这钎狗』</p>
『风起叶落：难怪哥你叫他狗！』</p>
『九尾www：你踏马也是傻狗一个。』</p>
『风起叶落：？？哥你真是越来越没素质了』</p>
九尾有些不爽地把手机丢进沙发里，许嘉欣玩着平板看了眼自家弟弟“干什么？打游戏遇到傻逼队友了。”</p>
九尾气得语塞，半天才开口“要不我们找个时间给许铭霖测个智商吧？”</p>
许嘉欣闻言，从平板屏幕上挪开视线，扫了眼九尾手机上的内容，忍不住笑出声“你是担心余烬跟钎城走太近，心里不舒服吧？”</p>
九尾耳尖瞬间泛红，梗着脖子反驳：“谁不舒服了？我就是觉得钎狗那小子没安好心，整天围着余烬转。”</p>
他想起之前余烬去广州时，钎城特意订了对方爱吃的双皮奶，还悄悄在胃药盒上贴便利贴，那些细节，他看在眼里，心里总有些莫名的别扭。</p>
许嘉欣放下平板，语气带着点调侃“行，你不别扭，那你气什么？”</p>
九尾被戳中心事，干脆不装了，往沙发上一靠，语气闷闷的“他本来初三就该回成都，结果被钎城一喊就改主意，我这不是怕他路上麻烦吗？”</p>
许嘉欣戳了戳他的胳膊“喜欢就去说啊，你整天跟个闷葫芦似的，难道等着余烬主动跟你表白？”</p>
以许嘉欣昨天跟余烬的相处来看，那可能等到死都等不到了。</p>
九尾猛地坐直，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谁喜欢他了！”</p>
又怕被屋里的父母听见，赶紧压低音量“我们就是朋友，你别瞎想。”</p>
许嘉欣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样子“行，朋友。那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福建？就说想去土楼玩，顺便看看你的‘朋友’。”</p>
许嘉欣的提议刚落，九尾就头也不抬地拒绝“不去，妈不是早就跟亲戚约好初三吃饭，推不掉。”</p>
就算能推，他也拉不下脸主动跟着去。</p>
许嘉欣挑眉，不再劝了，她太清楚自己的弟弟了，死要面子活受罪。</p>
还恋爱脑。</p>
大年初三清晨，余烬拎着半满的行李前往福建，刚到就看见穿浅蓝卫衣的钎城。</p>
钎城絮絮叨叨讲着行程“先去我家待两天，我妈和我妹早就念叨要见你，然后去土楼，我去年去的时候赶上雾，今年天气好，肯定能拍到好看的照片。对了，你一定要尝尝肉燕，皮薄得能看见馅，比云吞鲜多了”</p>
到了钎城家，玄关处早就摆好了一双新的棉拖鞋，是钎母特意拆的新的。</p>
余烬刚换好鞋，就被按在沙发上，钎母端来一碗线面放在他面前，怎么看怎么满意“灼棠啊，长真俊咧。”</p>
钎城把碗放在他面前，指尖还沾着点蛋液，“你上次说喜欢吃溏心的，我特意盯着火，应该刚好。对了，这个面，你要快点吃不然会繁殖。。”</p>
钎母在旁边笑着补充“这孩子，昨天晚上就跟我念叨，说你爱吃溏心蛋，今早天没亮就起来试手，煎坏了好几个才成。”</p>
钎城耳尖瞬间红了，急忙岔开话题“妈，你不是说要去市场买菜吗？再不去新鲜的都被挑完了。”</p>
“行行行，我现在就去买，你晚一点叫你妹起床吃饭。”</p>
“知道了。”</p>
余烬他用筷子轻轻戳破蛋皮，金黄的蛋液瞬间流进汤里，混着线面的鲜香漫开来。</p>
刚尝了一口，就听到钎城的妹妹跑过来“你就是余烬哥吗？我哥天天跟我讲你打游戏超厉害！”</p>
余烬放下筷子，对着小姑娘笑了笑“你好呀。”</p>
妹妹看了眼线面“这一看就知道不是妈煎的，卖相真差。”</p>
钎城瞬间就无语了“欸，你这小丫头，纯诋毁是吧。”</p>
妹妹翻了个白眼，凑到余烬身边，还在上初中的小姑娘就喜欢看帅哥“你长得太帅了，比我哥帅多了。”</p>
钎城被亲妹拆台，又气又没法反驳，只能端起桌上另一碗面给妹妹“吃你的面去，别在这捣乱。”</p>
余烬看着兄妹俩斗嘴，低头喝了口线面汤，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连带着心里都软乎乎的。</p>
他想起除夕夜在许家吃的汤圆，今天又尝到钎城妈妈特意准备的线面，这些细碎的、带着温度的小事，是他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p>
等他吃完线面，钎城已经收拾好碗筷，擦着手从厨房出来“还早想去看海吗？”</p>
“可以，浙江的海和这边一样吗？”</p>
钎城刚擦完手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坐到他旁边“原来你去过浙江啊，我还以为你一就是深圳、北京和成都来回呢。”</p>
余烬轻笑了一声解释“出生在杭州，生活了十几年吧，后来就被送到北京的福利院，户籍也落在了那边。”</p>
钎城斟酌着开口，避开那些可能触到伤疤的字眼“那西湖去过吗？”</p>
“小时候去过一次，不过不是什么好记忆。”</p>
五岁前去的，那名alpha父亲为了体现他们一家三口感情很好，特地去西湖露脸，上了财经报道。</p>
钎城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没再追问，只是换了个轻松的语气“那福建的海肯定和浙江不一样，这边的沙滩更软，傍晚退潮还能捡小螃蟹，我带你去体验下。</p>
海风裹着咸湿的气息扑在脸上，余烬踩着细软的沙滩往前走，浪花漫过脚踝时带来一阵微凉的痒意。</p>
钎城跟在他身侧，手里拎着个透明小桶，时不时弯腰捡起被浪冲上岸的贝壳，偶尔还会举着个纹路特别的递给余烬“这个好看，收着当纪念。”</p>
余烬刚接过贝壳，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的“花海”二字让他忍不住笑了笑。</p>
他还奇怪花海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呢。</p>
按下接听键时，听筒里瞬间传来对方咋咋呼呼的声音“烬宝！你在哪呢？我刚看九尾朋友圈，你怎么去厦门了！”</p>
余烬停下脚步，指尖摩挲着手里的贝壳“消息迟了点啊罗思源，我已经到莆田了都，钎城邀请我来的。”</p>
“你听海风。”</p>
花海哪管什么海风，不海风的，瞬间炸毛了，他算是知道上辈子余烬是怎么跟钎城在一起的“我靠周诣涛你简直不讲武德。”</p>
海风把花海的嚷嚷吹得有些发飘，余烬笑着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对方情绪稍缓才开口“你这反应也太大了，我就是来福建玩两天。”</p>
听筒里传来花海不甘心的嘀咕，但他说到底跟钎城认识也有七年了，只能叹了口气“你可别被钎宝带坏了呀！”</p>
余烬对着听筒无奈轻笑，指尖捏着贝壳转了圈，浪花又一次漫过脚踝，凉丝丝的触感很舒服“他别被我带坏了差不多。”</p>
钎城在旁边听得真切，凑过来对着手机喊“罗思源你少造谣，我带余烬吃的都是正经福建特色，不像你总塞些重辣鸭脖。”</p>
听筒里瞬间响起花海的反驳，余烬怕他俩吵起来没完，赶紧打圆场“我先不跟你说了，正跟钎城在海边捡贝壳呢，回头给你拍照片。”</p>
挂了电话，钎城已经捡了小半桶贝壳，他挑出个带着淡紫色纹路的递过来“这个最特别，你看这花纹，像不像海浪的形状？”</p>
余烬接过来对着阳光看，贝壳内侧泛着珍珠般的光泽，确实好看。</p>
钎城看着他眉眼舒展的样子，心脏忽然跳得快了些，其实从余烬答应来福建开始，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开口。</p>
从赛场到广州早茶再到现在海边笑起来眼里带光的模样，那些细碎的心动早就攒满了。</p>
他深吸一口气，指尖攥紧了手里的贝壳，所有情绪瞬间一泻千里，他不配说喜欢。</p>
余烬是拿过两个FMVP的顶尖选手，是能研发出改变Omega处境的药剂的人。</p>
一年三亚，没有任何的长处，去年还在为能不能留在首发焦虑，未来的生活也是一片未知。</p>
这样的差距，让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p>
余烬见他突然神情有些严肃，疑惑地看过去“怎么了？”</p>
“没什么。”</p>
钎城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眉眼舒展的样子，悄悄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p>
他知道，有些心意，不用急着说破，只要能这样陪着他，看着他开心，就已经很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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