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顺着窗帘缝隙淌进房间，在地板上洇出一片暖融融的光斑。小荷翻了个身，鼻尖蹭到一片温热的布料，睁眼就看见夜神月趴在床边，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浅的阴影，呼吸均匀得像微风拂过湖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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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昨晚他为了赶完学校的课题，在书桌前忙到后半夜，后来大概是怕吵醒自己，就这么和衣趴在了床边。心头涌上一阵柔软，她悄悄伸出手，指尖刚要触到他的发梢，夜神月却忽然睁开眼，眸子里带着刚睡醒的惺忪，嘴角却先弯了起来：“醒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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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小荷被抓了个正着，脸颊发烫，连忙缩回手，“你怎么不睡到床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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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压到你。”他直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嗓音还带着点沙哑，“快起来洗漱，今天不是说要去浅草寺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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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这才想起昨天约好的事，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赤脚踩在地板上的瞬间，被夜神月一把拉住：“地上凉。”他弯腰从床尾拿起拖鞋，抬手替她穿上，指尖碰到她脚踝时，两人都顿了顿，空气里忽然飘起一丝甜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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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两人收拾妥当出门时，早樱正簌簌落在街角。夜神月推着自行车走在旁边，小荷拎着个藤编的小篮子，里面装着昨晚烤的曲奇，是特意为今天的约会准备的。路过便利店时，他进去买了两瓶温热的牛奶，拧开瓶盖递过来：“先喝点暖暖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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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接过牛奶，指尖碰到他的手，暖乎乎的。她偷偷看他，阳光落在他侧脸，棕色碎发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光洁的额头，睫毛长而密，像栖息着蝴蝶。这就是她从屏幕里看到的夜神月啊，那个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少年，此刻却会因为她慢走两步而停下等她，会记得她不爱喝凉牛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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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夜神月忽然转头，撞进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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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什么！”小荷慌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喝牛奶，耳根却红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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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笑一声，没再追问，只是脚步放慢了些，和她并排走着。街边的樱花树越聚越多，花瓣像雪一样落下来，沾在他的肩头。小荷伸手替他拂去，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脖颈，他微微一僵，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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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他率先移开目光，指向不远处的朱红色牌坊，“前面就是雷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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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草寺前的仲见世商店街早已挤满了人，吆喝声、笑声、风铃的叮咚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煮沸的糖粥。小荷被一家卖人形烧的铺子吸引，拉着夜神月的袖子就跑了过去：“月哥哥，我们买这个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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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像盛着揉碎的星光。夜神月喉间发紧，点了点头：“你挑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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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是个笑眯眯的大婶，见两人站在一起，打趣道：“小情侣来求姻缘吗？我们家的人形烧啊，吃了保准甜甜蜜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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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的脸“唰”地红了，刚想解释，夜神月却先开了口：“要两个红豆馅的，谢谢。”他付了钱，把热乎乎的人形烧递过来，低声道：“拿着，凉了就不好吃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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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接过人形烧，指尖烫得缩了缩，却舍不得放下。咬一口，红豆馅甜得恰到好处，混着面香在舌尖化开。她偷偷看夜神月，发现他也在吃，嘴角沾了点豆沙，像只偷吃东西的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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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沾到。”她伸手替他擦掉，指尖触到他的唇角时，他的呼吸顿了顿。周围的喧闹仿佛瞬间消失了，只剩下两人加速的心跳声，还有风吹过风铃的轻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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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里走就是浅草寺的正殿，香火缭绕中，不少人在排队求签。小荷拉着夜神月也排了进去，轮到他们时，她双手合十，闭着眼睛默念了半天，摇出一支签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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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吉签！”她展开纸条，眼睛笑成了弯月亮，“月哥哥你也求一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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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月依言摇了签，展开一看，却是支中吉。小荷凑过去看，发现上面写着“虽有波折，终得圆满”，她拍拍他的胳膊：“没关系，中吉也很好呀，说明我们以后会越来越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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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笑了：“嗯，会越来越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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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正殿出来，两人沿着石阶往上走，找到一处僻静的角落坐下。小荷打开藤编篮，把曲奇拿出来：“尝尝我做的，不知道好不好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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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神月拿起一块，曲奇烤得金黄，边缘有点焦脆，上面还歪歪扭扭地撒着糖霜。他咬了一口，黄油的香气混着奶香在嘴里散开，甜度刚刚好。“很好吃。”他由衷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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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小荷眼睛一亮，自己也拿起一块，刚咬下去，就看到他嘴角沾了点糖霜，和刚才的豆沙如出一辙。她忍不住笑出声：“月哥哥，你又沾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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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夜神月没让她动手，自己抬手擦了擦，指尖却在嘴角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阳光穿过树叶落在他脸上，他忽然开口：“小荷，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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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记得。”小荷点点头，脸颊微红，“那时候我还抓着你的衣领，对你用了那个技能……”说到最后几个字，声音越来越小，有点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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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看着她，眼神认真，“硫克跟我说过，那个技能会让人无条件爱上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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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荷的心猛地一沉，捏着曲奇的手指紧了紧：“所以……你对我的好，都是因为那个技能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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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摇了摇头，伸手拂去落在她发间的樱花瓣：“一开始或许是，但后来不是了。”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看到你为了救我，敢一个人去废弃工厂的时候；看到你笨手笨脚给我包扎伤口的时候；看到你刚才求签时，闭着眼睛默念的样子……我就知道，不是因为那个技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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