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酒缓缓收回手,将硬币握在掌心,目光投向远方沉落的夕阳,陷入了回忆。“因为你和他们都不一样。”他的声音飘忽而冰冷。
“实验室的日子,没有时间,没有希望,只有无尽的疼痛和冰冷的仪器。”他开始叙述,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我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变成冰冷的数据。前任BOSS,那个把我制造出来的男人,他看我的眼神,和看那些仪器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工具。”
“我学会伪装,学会隐忍,积攒力量。我知道,要想活下去,活得像个人,就必须把那些把我当成工具的人,都变成我的工具。”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冷酷的弧度,“篡位比想象中容易,当你足够了解人性的贪婪与恐惧时。我成了新的BOSS,拥有了无尽的权力和财富。”
“但我依然觉得无趣。”鸩酒转过头,看向安室透,眼神复杂,“组织里不是疯子就是蠢货,或者唯利是图的渣滓。我站在黑暗的顶点,却只觉得空虚。直到……我看到了你的资料。”
他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像是发现了稀世珍宝。“降谷零,日本公安的精英,潜入组织的卧底。你聪明、强大、坚韧,像一把淬炼过的利刃。但你最吸引我的,是你眼里那种……近乎愚蠢的光。你对正义的坚持,你对同伴的守护,你在黑暗中依然不肯熄灭的信念。那么耀眼,那么……令人作呕,又令人着迷。”
“我想摧毁它。”他的语气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我想看看,当这束光熄灭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是像其他人一样崩溃腐烂,还是……能绽放出更特别的东西?”
“所以我策划了一切。接近你,伪装成你需要的样子,让你保护我,依赖我。我亲手将公安的腐败捧到你面前,让你亲眼看着你的神坛崩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满足的战栗,“你知道吗?看着你挣扎、痛苦、怀疑,直到绝望,这个过程,比掌控整个组织更让我兴奋。”
他再次向前,几乎与安室透鼻尖相抵,呼吸可闻。他压低了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但我发现,我好像搞错了一件事。我不仅仅是想摧毁你,透。我更想……占有你。这份耀眼,这份在绝望中依然不肯彻底熄灭的坚韧,我只想留给我自己。”
“你说我拉你堕落?不,我是在邀请你新生。”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安室透的脸颊,带着冰凉的触感,“告别那个虚伪的公安降谷零,告别那个挣扎的卧底波本。做回你自己,一个和我一样,看清了世界真相,并愿意亲手掌控它的……安室透。”
“和我一起,”鸩酒的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偏执与渴望,“我们将共享权力,共享黑暗,共享永恒。再也没有人能摆布我们,我们将成为彼此的唯一。”
这番告白,扭曲、疯狂,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真诚。它撕开了所有温情的伪装,将最赤裸的野心和欲望摊开在夕阳下。安室透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美丽、脆弱,却又蕴含着滔天的权力和深不见底的黑暗。
鸩酒的话如同最后的审判词,回荡在空旷的天台,也回荡在安室透空洞的心谷。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扭曲地交织在一起,仿佛预示着他无法逃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