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楼下开放式厨房，清晨的阳光已经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了大半个空间，将中岛台照得明亮而温暖。空气中弥漫着现磨咖啡的浓郁香气和烤面包的焦香。</p>
沈文琅挽起衬衫袖子，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正站在咖啡机前。他没有让佣人准备早餐，而是亲自操作着这些对他来说原本十分陌生的器具。动作算不上娴熟，甚至带着点实验室操作精密仪器般的严谨，但看得出他在努力适应。</p>
高途走过去，从旁边的烤面包机里取出两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全麦面包，又打开冰箱，拿出牛奶、果酱和沈文琅特意让人准备的、他喜欢的一款低脂奶酪。</p>
两人没有过多交流，却配合默契。高途将面包放在餐盘里，沈文琅则将两杯冒着热气的黑咖啡放在中岛台上他们固定的位置。然后，沈文琅转身，从微波炉里拿出两杯热好的牛奶，将其中一杯推给高途——他知道高途胃不太好，早晨习惯先喝点温热的。</p>
“谢谢。”高途接过，捧着温热的杯子，小口啜饮着。</p>
他们在中岛台旁的高脚凳上坐下，开始了简单的早餐。沈文琅看着财经新闻的平板，高途则快速浏览着今天例会的议程。偶尔，沈文琅会将平板推过去，指着某条新闻简短地评论一两句，高途则会放下议程，认真倾听，并提出自己的看法。</p>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背上，咖啡的香气与食物的味道交织，鼠尾草的清苦与焚香鸢尾的辛暖在晨光中无声地缠绕、融合，充满了整个空间。</p>
没有刻意的浪漫，没有激动的情绪，只有一种沉淀下来的、深入骨髓的安宁与习惯。</p>
这就是他们的清晨。平凡，琐碎，却真实得令人心头发烫。</p>
吃完最后一口面包，沈文琅放下咖啡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向高途：</p>
“走吧。”</p>
高途点点头，将最后一点牛奶喝完，收拾好餐盘。</p>
两人一起走向玄关，穿上外套。沈文琅替他理了理西装后领，动作自然。高途则拿起放在玄关柜上的、沈文琅那份待签署的文件，检查了一遍顺序。</p>
推开大门，冬日上午清冷的空气迎面扑来，与屋内的温暖形成鲜明对比。</p>
沈文琅启动车子，高途坐在副驾驶，系好安全带。</p>
车子缓缓驶出庭院，融入清晨的车流。</p>
后视镜里，那栋承载着他们崭新开始的房子，在晨曦中变得越来越小，却仿佛有一个无形的线，牢牢系在两人的心上。</p>
这个清晨，与过去无数个独自醒来的清晨，截然不同。</p>
因为这个空间里，不再只有他一个人冷硬的身影和孤独的气息。</p>
这里有另一个人的温度，另一个人的呼吸，另一个人的……全部。</p>
晨间的日常，如同一首舒缓的序曲。</p>
预示着他们共同的一天，以及，共同的一生，就此展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