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在整理旧物时，指尖触到个硬纸板盒子。褪色的胶带缠着边角，上面用马克笔写着“冬”，是刘耀文的字迹，笔锋张扬，像他永远停不下来的脚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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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里躺着条未织完的围巾，藏青毛线绕了半团，针脚歪歪扭扭——那是他十七岁冬天的作品。当时刘耀文总笑他手笨，却会在深夜帮他把织错的针脚拆开，指尖缠着毛线，在台灯下替他理出整齐的纹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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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织完了，就给我围。”刘耀文抢过他手里的棒针，在自己脖子上比划，“肯定比你那件破棉袄暖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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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那时总笑他急，却在每个晚自习后，躲在被窝里借着手机电筒的光，一针一线地织。毛线戳到手指也不吭声，只觉得每多织一行，这个冬天就会更长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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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在除夕前三天。刘耀文家要搬去南方，他抱着篮球站在宿舍楼下，声音被风吹得发颤：“亚轩，等我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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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攥着没织完的围巾，看着他被塞进出租车，车窗里递出只篮球，是他们一起赢了比赛的那只，签名被汗水浸得发皱。“等我回来打一场，”刘耀文的脸贴在玻璃上，“一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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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走时，围巾的线头勾在篮球网上，被扯出长长一截，像道扯不断的牵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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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没有雪，宋亚轩却总在夜里梦见北方的雪。他把围巾塞进盒子，开始频繁地给刘耀文写信，从春天的新绿写到秋天的落叶，邮票贴了厚厚一沓，却只收到过两封回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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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封说南方的篮球馆很滑，他总摔；第二封附了张照片，他站在新学校的篮球架下，身边站着个笑起来很甜的女生，两人手里拿着同款的运动水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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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把那封信看了很久，直到字迹被眼泪晕开。他继续织那条围巾，只是针脚越来越密，像在缝补什么破碎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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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们断了联系。宋亚轩考上北方的大学，在图书馆里看到体育新闻，刘耀文成了校队主力，照片上的他比以前更高，眉眼间少了少年气，多了几分凌厉。报道里说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女友，每场比赛都来加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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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宋亚轩把围巾拆了重织，拆到一半突然发现，毛线早就被磨得起了球，像他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疙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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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那年，宋亚轩去南方出差，鬼使神差地去了刘耀文的学校。篮球场上正在比赛，他站在观众席最后一排，看见刘耀文穿着10号球衣，投篮的姿势和当年一模一样。中场休息时，那个照片上的女生跑过去，替他擦汗，递水，动作自然得像演练过千百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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