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朝廷尊上之奏疏:
臣,皇商严氏,忝居市井,以货殖为业,久沐皇恩,心怀敬畏。今有急情,不敢隐匿,特上奏以闻。
自岁末以来,吾等所经之地,忽现疫疾,蔓延之势,甚为迅猛。初时,仅闻零星病患,未几,则随行商贾船斯,相继染疾,死者枕藉,生者惶恐。吾等商队,虽行路匆匆,亦未能幸免,或有微恙,或已卧榻不起。此情此景,触目惊心,实乃天灾人祸,非人力所能抗拒。
鉴于此,臣以为,为防疫情扩散,保我朝黎民百姓之安危,吾等所携货物,亟需扣押,以待疫情平息之日,再行处置。此非但为商贾之计,实乃国家大局之所系也。
吾等商队所染之疾,初时高热虽不甚重,然绵延日久,犹如附骨之疽,难以去除。医者诊之,疑其肺部有炎,咳嗽连连,痰多且稠,夜深人静之时,闻之令人心忧。
更奇者,众人耳后、肘部、颈后、股面之处,皆生疱疹,形似水珠,色红而肿,奇痒难耐。众人虽欲忍之,然痒痛交加,终不能忍,抓破即痛,苦不堪言。此疹虽不多,然亦足以令人寝食难安,抓心挠肝,痛苦异常。
且今夏海上湿热之气甚重,海风拂面,烈日当空,众人虽身处孤岛,亦难免风吹日晒之苦。加之此疾感染常有,疱疹之处,常化脓而创面扩大,有的人甚至因此而破相,面目全非,令人痛心。
臣深知,此情此景,皆为疫情所致,非人力所能抗拒。然臣亦知,朝廷以民为本,定当关注此事。
又,吾等商队人员,虽皆来自五湖四海,然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今既染疫,自当一体隔离,以免祸及他人。臣闻,东海之滨,有小岛名曰‘静澜’,地僻人稀,风景秀丽,实为隔离留置之佳所。臣恳请朝廷恩准,将吾等一行,移送静澜岛,严加看管,以待康复。
臣深知,此举势必给朝廷带来诸多不便,然疫情如火,刻不容缓。臣愿以身家性命担保,吾等必遵朝廷旨意,严守隔离之规,不稍懈怠。待疫情退去,吾等定当倍加努力,以报国家之恩,朝廷之德。
伏望陛下垂怜,恩准所请,则天下苍生,皆感圣恩。臣某甲顿首再拜,谨奏。”
严氏长女严薇身着霞帔配大袖衫,强撑着镇定,报完严浩翔寄给自己的奏疏内容,双目呆滞,泪珠子一滴滴无声的落了下来,掉在地上,被少女行抱臂之礼的宽大袖子挡住:“回皇帝,臣弟严大人出海的事实在让臣担心!往陛下批准臣前去救援!”
自从上次严家通过联姻步入政界大闹一场,无疾而终后,严薇为了让二老放心,同时也是为了保护弟弟,选择从海外回来,放弃自己的产业,入宫为官,同时与朝廷另一要官联姻,为严氏在政坛中争得一席之位。只是,她才围观不久,平日里低调行事,在朝堂上绝不多言,却不曾想第一次要走出群臣阵列,跪在皇上面前报奏的,是这样的事。可是她知道,她要坚强,要有女官的尊严,哪怕是崩溃,跪坐的腰杆都要挺得直直的,咬碎了牙也要将呜咽声咽回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