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顶着浓重的黑眼圈出现在早餐桌上。贺峻霖已经坐在那里，安静地喝着牛奶，看到他，只是极快地瞥了一眼，便低下头，继续看手机。那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昨天在充气垫上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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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彻底的、将他视为空气的平静，比任何指责都更让马嘉祺感到窒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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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看着两人之间那比北极冰川还厚的隔阂，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将煎蛋分到每个人的盘子里。张真源和宋亚轩也异常沉默，连咀嚼都小心翼翼。刘耀文似乎想活跃气氛，刚说了个开头，就被严浩翔一个眼神制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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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在一种令人压抑的寂静中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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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马嘉祺像是变了个人。他不再刻意回避贺峻霖，但也绝不主动靠近。他将所有精力投入到工作中，近乎自虐般地练习，处理团队事务，仿佛只有极致的忙碌才能让他暂时忘记那啃噬内心的痛苦和愧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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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用一种近乎残酷的冷静，重新审视自己和贺峻霖的关系，审视那个被他们小心翼翼维护、却终究不堪一击的“团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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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丁程鑫作为大哥的担忧和维护，想起张真源和宋亚轩小心翼翼的关心，想起刘耀文懵懂却真诚的支持，想起严浩翔一针见血的质问……他们是一个团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能，也没有权利，因为自己的私情，将整个团队拖入不可预测的风险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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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他也无法再继续那种将贺峻霖推开的、懦夫的行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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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需要找到一个方法。一个既能守住团队的底线，又能……至少，不再伤害那个人的方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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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机会，在一个傍晚悄然降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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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贺峻霖有一个个人外务，结束得比较晚。回宿舍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他没有叫助理，自己一个人慢慢地往回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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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夜风带着凛冽的寒意，吹动他单薄的外套。他低着头，双手插在口袋里，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孤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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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站在宿舍楼下的阴影里，看着他一步步走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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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在这里。或许，只是想确认他安全回来。或许，是积攒了太多无法在镜头前、在队友面前说出口的话，需要一个无人打扰的契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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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走到楼下，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脚步顿住，抬起头，看到了阴影里的马嘉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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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那双在路灯下显得格外清亮的眼睛里，迅速筑起了一道疏离的冰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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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隔着几步的距离，在寒冷的夜风中对视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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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贺峻霖.</span>有事？</p>
贺峻霖先开了口，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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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的心脏像是被这句话刺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向前走了一步，走出了阴影，站在路灯昏黄的光晕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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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马嘉祺</span>那天……</p>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p>
<span>马嘉祺</span>在充气垫上……对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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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在听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p>
<span>贺峻霖.</span>没事。</p>
他淡淡地说，语气轻飘得像随时会散在风里。</p>
<span>贺峻霖.</span>游戏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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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种将他彻底隔绝在外的平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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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知道，简单的道歉毫无意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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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an>马嘉祺</span>我不是故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