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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看我，也没有看Le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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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拿起一瓶水，拧开，递给我。</p>
“紧张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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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又不会吃了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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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不大，但很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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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演苏晚的时候，怕过法官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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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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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怕他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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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下巴指了指那个法国男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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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当成你的对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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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照，就是演一场无声的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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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征服的，不是他，是那个镜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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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喝了口水，重新走回镜头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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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继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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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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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皱着眉，重新拿起了相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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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关晓彤的背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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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聚光灯下，眼神凌厉，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女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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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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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像姐姐一样哄我，也不会像老师一样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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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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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打回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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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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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气，重新走到灯光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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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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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开时，我不再是林夕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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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苏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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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个在法庭上，面对所有质疑，眼神依然坚定的苏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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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放松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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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镜头，就像看着那些麻木的法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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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神里，有悲悯，有不屈，还有一丝燃烧的火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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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o的快门声，明显变快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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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这个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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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巴抬高一点！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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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她！你们在对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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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兴奋起来，不断地指挥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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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关晓彤，开始有了互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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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西装外套，轻轻盖在我的肩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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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头看她，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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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手指，拂去我眼角一滴不存在的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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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她的手，像抓住一束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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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有台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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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镜头内外，所有人都看懂了我们的故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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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镜头拍完，Leo放下相机，带头鼓起了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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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我面前，用生硬的中文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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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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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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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工后，我和关晓彤在休息室卸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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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了，晓彤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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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什么？”她从镜子里看我，“是你自己站起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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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请你喝一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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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上便服，拉着我走出了摄影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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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去什么高级的酒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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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创意园区门口，一家很小的咖啡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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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了一杯美式，我要了一杯热可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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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事，易怜秋很快就会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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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淡淡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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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更恨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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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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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吗？”她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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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摇了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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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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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看着她，“我觉得我身后，好像有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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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了，眉眼弯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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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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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身后没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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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旁边，有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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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起咖啡杯，朝我示意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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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举起我的热可可，跟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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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温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