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的目光，直勾勾地钉在了烧鸡上。</p>
他的鼻翼动了动。</p>
那双比岩浆还亮的眼睛里，头一次出现了名为“困惑”和“渴望”的复杂情绪。</p>
“这是什么？”他问，声音依旧粗粝，却少了几分不耐烦。</p>
“烧鸡。”</p>
君酒撕下一条油光锃亮的鸡腿，递了过去。</p>
“人间的美食，尝尝？”</p>
男人没接，只是盯着那条鸡腿，眼神里全是戒备。</p>
君酒也不催，就那么举着。</p>
旁边的玄夜看着这一幕，眼神有点古怪。</p>
用一只烧鸡，收买一个吞噬世界本源的怪物？</p>
这事儿，也就君酒干得出来。</p>
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终于伸出手，从君酒手里接过了鸡腿。</p>
他学着君酒的样子，凑到鼻子下面闻了闻。</p>
那股霸道的香气钻进他的鼻腔。</p>
他活了无尽岁月，第一次闻到除了硫磺、金属和死寂之外的味道。</p>
他张开嘴，迟疑地咬了一小口。</p>
鸡皮焦香酥脆，鸡肉嫩滑多汁，饱含香料的肉汁在舌尖爆开。</p>
男人的咀嚼动作，停住了。</p>
他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猛地睁大。</p>
紧接着，他三两口就把那条鸡腿吞了下去，连骨头都嚼得嘎嘣脆。</p>
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君酒手里剩下的那大半只烧鸡上。</p>
“……”</p>
君酒默默地把整个油纸包都递了过去。</p>
男人一把抢过，风卷残云。</p>
不过几息的功夫，一只肥美的烧鸡就只剩下几根被嗦得干干净净的骨头。</p>
男人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上的油。</p>
他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知道，原来“吃”可以是这样一种感觉。</p>
“你……”他看向君酒，眼神变了。</p>
“你身上，还有吗？”</p>
“有是有，但我们的存货也不多。”君酒开始谈条件了。</p>
“前辈你看，我们也不是故意闯进来的。现在吃也吃了，是不是可以……”</p>
“不行。”男人打断她。</p>
君酒的心一凉。</p>
“你想走？”男人问。</p>
君酒点头如捣蒜。</p>